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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女奴，且如今病重……

赫連渾的那些隨扈這時聽到動靜，終於衝到了浮屠塔下。眼見著&ldo;詐屍&rdo;的楚衡身邊，竟然站著與他們曾經多次交手過的陸庭，當即就要撲上去喊打喊殺。

楚衡警惕地亮出銀針。陸庭此時也沉下心來，如一頭隨時準備廝殺的豹子，緊緊盯著面前的每一個人。

赫連渾卻在這時攔住了隨扈：&ldo;回去！&rdo;

他不敢賭。

病重的生母是他如今唯一的牽掛，如果楚三郎今日不提此事，他甚至差點忘了，潛入大延這麼久，他從未收到過生母親筆書寫的家信。只有呼倫王一次又一次在信中將生母的近況一筆帶過。

&ldo;主子？&rdo;

&ldo;回去！&rdo;赫連渾大喝，像是要將楚衡牢牢記住一般，鷹瞵鶚視地看著他，&ldo;楚三郎，希望日後別在戰場上遇見你。&rdo;

楚衡沉默，陸庭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然而，隔著陸庭，他他依舊能感覺到赫連渾的視線。直到人離開，那視線才終於消失。

長秋寺正殿內零星上香的善男信女已經陸續離去。

放香火錢的箱子每日被擦得乾乾淨淨，卻擋不住裡頭也乾乾淨淨。即便是大年初一，願意上寺裡上香的人，也不過寥寥。

楚衡和陸庭到殿內時，小沙彌正在收攏香燭：&ldo;郎君來了！&rdo;

&ldo;主持已經回去了？&rdo;

因是大年初一，明慧大師也不像往日那般只留在禪房誦經，只是如今正殿內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半大的和尚收拾著香燭香灰，不見他人。

小沙彌看了看站在楚痕身側的高大男人，恭敬地雙手合十：&ldo;主持已回禪房。&rdo;他頓了頓，又問，&ldo;郎君身邊的這位……香客，可是需要留宿？&rdo;

&ldo;要的……&rdo;

&ldo;不必。&rdo;

楚衡扭頭。陸庭頷首：&ldo;我與三郎許久未見，今夜自然要抵足夜談。&rdo;

小沙彌不疑有他。楚衡的眼角卻抽了抽，小沙彌轉身的功夫，他毫不客氣地踩了陸庭一腳。

後者神情不變，卻伸手握住了楚衡藏在衣袖下微涼的手。

指腹摩挲，終於將它溫熱。

明慧盤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捻動佛珠。楚衡到門外時，他手指微頓，開口便允了人進屋。

&ldo;大師。&rdo;楚衡指了指屋裡的凳子，讓寸步不離的陸庭往邊上坐了坐，這才往明慧身前走，&ldo;大師的眼疾再做一次針灸，就康復大半了，往後好生養著，雖不能像常人那樣清明，但也再不會妨礙生活。&rdo;

聽到楚衡這麼說，明慧唸完口中經文，緩緩睜開眼睛。

&ldo;三郎這是要走了？&rdo;他轉頭，朝著陸庭的方向眯了眯眼，&ldo;坐的遠了些，倒是看不清長了一副什麼模樣。&rdo;

楚衡正要開口，明慧重新閉眼道：&ldo;不過，能一路跑來救你的人，怕也不會是什麼獐頭鼠目之徒。&rdo;

楚衡側頭，看了看並非&ldo;獐頭鼠目之徒&rdo;的陸庭，想起明慧莫名推薦他去浮屠塔轉轉，低頭，低聲道：&ldo;大師，讓我去浮屠塔，是故意的吧？&rdo;

明慧睜開一隻眼，眨了眨：&ldo;你說呢？&rdo;

楚衡：&ldo;……&rdo;

明慧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普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