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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平靖四家之一程家，世代傳襲靈媒之責，只是，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靈媒。&rdo;

&ldo;你怎麼會知道平靖四家?還有我這樣的靈媒怎麼了?我哪裡不像?&rdo;

&ldo;不是說你不像。&rdo;艾雅然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那稚嫩臉上的認真表情分外可愛，&ldo;你很溫暖。&rdo;

&ldo;啊?&rdo;

&ldo;靈媒的力量來自於鬼神的靈力，本身不具有靈力的身體硬是要容納超過自身容量的力量，身體就會變得像充水氣球一樣。&rdo;

&ldo;充水氣球?&rdo;

&ldo;水多了，超過氣球自身的容量，就會爆炸，即便不爆炸，已經被撐大了的氣球就算把水放出去，也不可能恢復原來的大小。就像靈媒，一旦靈體離身，就可能變成比常人還要軟弱無能的人。&rdo;艾雅然看著程蘭，一雙清澈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質，但說出口的話卻完全與這份純潔背道而馳，&ldo;靈媒幫人趕鬼、治病、禳災、錐厄，其實就是差遣某些鬼神去驅除另一些鬼神，換一種說法，你們是把危險轉移到了自己身上，當靈體離體後，你們自己本身就會遭受惡報的懲罰，為了保命，靈媒通常都會自己請鬼或養鬼以求避免惡報纏身，但養鬼同樣需要付出代價，事實就是，這只是一個推遲死亡時間的治標不治本的方法。&rdo;

程蘭的臉色黑了下來，這個小丫頭說話太一針見血，卻偏偏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刻意去忽略的殘酷命運就這樣被她毫不留情地擺在面前，強迫去面對的滋味很不好受。

&ldo;你也有養鬼吧?&rdo;

程蘭語氣不善地哼了一聲，扭頭不看她。

&ldo;你養鬼，但身上的氣息卻很乾淨，你的陽氣並不充裕，但依舊很溫暖，所以我才說，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靈媒。&rdo;

有些訝異的轉過頭，程蘭看見女孩笑了，雖然笑容很淡，可依舊如三月春風般溫暖人心，如午後草地上靜靜綻放的茉莉花。

散發著惡臭的湖死氣沉沉，只有垃圾上繞著圈的蒼蠅嗡嗡嗡的吵個不停。

艾雅然懷中抱著一個雪白毛球，那是一隻小小的狐靈，黑瑪瑙一樣的圓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上去無辜又可愛。程蘭撇了撇嘴，心想那麼小的守護靈能做什麼呀?而小狐靈似是感受到了程蘭的不屑，衝著她不友善地齜了齜牙。

&ldo;茉茉有潔癖，你下去把水鬼引上來吧!&rdo;

&ldo;它有潔癖，那我就不怕髒嗎?再說水鬼只在水裡厲害，上了岸就跟兔子似的，到時候還有它什麼事兒?&rdo;

&ldo;你只要讓水鬼靠近湖面就好，而且……你都已經這樣了啊!&rdo;

程蘭在心裡小小抓狂了一下，恨不得衝上去咬這個小丫頭幾口，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下水去了。在湖中轉著圈游泳，水鬼卻始終沒有出現，反倒是程蘭被那惡臭燻得頻頻反胃，狠狠丟給岸上那抹悠閒身影一記眼刀,　還未得到回應，程蘭便覺褲腳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一個大的驚人的力道猛地將她拉入了水中，髒臭的湖水鋪天蓋地的壓下來，程蘭掙扎著睜開眼睛，模糊中只看到身下一雙血紅的眼睛。

來了!自知敵不過水鬼的力道，程蘭開始默唸咒語，可自己養的那隻鬼的氣息才剛出現就馬上消失了，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驚慌失措中程蘭只記得奮力掙扎著向上遊，可人哪裡是水鬼的對手?精疲力竭之後，程蘭選擇了坦然面對死亡，腦中突然想起自己告訴那丫頭不要多管閒事的話，現在當真是言傳身教了。都說人在快死的時候，自己的一生會像電影膠帶一樣在眼前飛速掠過，可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