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第2/3 頁)
心口猝不及防地一陣劇烈的疼痛泛上,呼吸一窒,堪堪扶住門外的石壁,方才穩住身形。那股毫無預兆的劇痛一陣陣湧上心頭,饒是他一向淡然,額上亦瞬間滲出了一粒粒冷汗。抓住襟口,用力揪緊,感受到那疼痛漸漸轉為和緩的鈍痛,方才稍稍平復了些許。
未免被人發現,他緩步離開了那處。
行至自己房中之時,鈍痛亦已漸漸散去。
他關上房門,忽而覺著一陣濃重的睡意漫上,難以抑止。
堪堪躺至榻上,神識便模糊了知覺,甚至來不及思索,便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她似將這九萬年的時光重又經了一遍。
她隨著折顏一道上山,憶起自己昔年初見他之時,覺著他那一雙細長的眼睛,定不能目窮千里。那一對纖巧的耳朵,當不能耳聽八方。那一張薄薄的嘴唇,出的聲端的不能比蚊子的嗡嗡聲更叫人精神。而他那一派清瘦的身形,自然扛不動八荒神器之二的軒轅劍。
她尤記著他彼時默默無言的神色。
夢中,她時常默默瞧著他淡然悠遠的臉孔。崑崙虛的後山,他站在桃花林裡,夭夭桃花漫天。
素手輕拂,從前不曾聽懂的那首琴曲,此刻卻深深地印入腦海。
他是掌樂之神,這琴音昔日不曾珍惜,亦未曾聽懂,如今卻絲絲滲入神魂深處。他輕輕抬起眼簾,秋水般沉靜的目光柔柔地看向她,情愫漫溢。
若彼時的自己聽得懂這弦外之音,看得懂他眼底飽含的深情,又何須萬萬年的錯失。
她握住那一雙手,莞爾笑道,&ldo;我懂了。&rdo;
與翼族一戰,整整九九八十一日,不眠不休。
他彼時因替她受了那三道飛升的天雷,又提前出關,並不大好。
她如今已深知這一點,只裝作不知,看著他佯裝無事,暗自強撐。
一面心疼,一面心酸,一面卻又感嘆,他這人為何總能裝得那般好,便是如今,亦難看穿分毫。他若不說,她便總被蒙在鼓裡。
七萬年前如此,七萬年後亦如是。
大抵他是不願要他著緊之人擔心,抑或不願吐露心曲罷。
她於夢中輾轉,卻時時清醒著知曉,這不過是夢境罷了。是以每每她總在決戰那日前停下。決戰那日的情形,便是如今,她亦不大能去細想。
七萬年的心傷,便是在他回來之後,偶爾憶起,亦難以消解。
那樣的痛徹心扉,有生之年,她已不能再來一次。
他方魂飛魄散初初的幾千年,她等得心焦心煩,日日都盼著做夢能夢見他,好問問他究竟何時才能回來。
然他卻從未來入夢。
夢的結尾,她甦醒之前,見著他的背影似煙雲一般迷濛,她在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追去,他明明就在前方,卻怎麼也追不上。
那股深埋多年的隱痛與恐慌無聲無息地重又佔據了她心間的每一絲空隙,牢牢抓住她的心,扼住了她的呼吸。想開口叫,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內一個女聲在淡淡響徹,&ldo;噩夢從來不是結束,總有一天會成真。&rdo;
她來不及細想,已自夢中醒來。
折顏正在床邊看著,神色不明。阿離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趴在她床邊,不住喚她。甚至連她母親也在一旁微笑著擦著眼睛。
反反覆覆,卻少了點什麼。
她母親將來龍去脈與她緩緩道來,她聽罷,卻忽而回頭一把拉住折顏,急問道,&ldo;折顏,我師父呢?他如何了?為何不見他?&rdo;
折顏未動聲色,只淡淡道,&ldo;那一戰有事的彷彿只有你罷?你師父好好的,因耗損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