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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凝出一股子力氣,給自己切了脈,“我沒事的。”淡淡解釋,“就是剛才受了她們的刺激,心緒不安,一時激得吐了血,養一段日子就好了。”
“那就好。”宇文極放心之餘,一顆心也在不斷下沉。
她明明就在自己的跟前,也不發脾氣,但就是感覺隔得十分遙遠,像是一瞬間,她就將自己迅速的包裹起來,厚厚的、堅硬的殼,再摸不到那顆柔軟的心,更恢復不到之前的親密無間,無盡的冰涼朝自己襲來。
“我睡一會兒。”慕容沅是真的身體虛弱,發睏,剛才宴席上那番凌厲的樣子,不過是強撐出來,像是強弩之末,撐過了那一口氣就沒勁兒了。而撇開吵架的事不提,有宇文極守在自己床邊,還是安心的,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宇文極靜靜坐在床邊,看著她,如描如畫的精緻眉目,不施脂粉、清麗絕倫,青色髮絲披散一枕,此刻安安靜靜躺著,好似一株靜水湖泊之中的睡蓮。少女的馨香,熟悉的味道,每一樣都叫自己深深留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多久。
“皇上……”劉瑾升在門口探頭,聲音小的幾乎只剩下口型,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把才把皇帝叫了出來,然後去了偏殿,跪下哭喪臉道:“皇貴妃娘娘要殺奴才呢。”
“你別煩她,她沒空。”宇文極冷冷道。
“多謝皇上指點。”劉瑾升哈著腰陪笑,爬了起來,然後低聲道:“那以後奴才躲得遠遠兒的,見著了,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下。”
“下去吧。”宇文極的心情糟透了,卻沒發脾氣,甚至有一點羨慕劉瑾升,他可以躲、可以迴避,自己呢?自己當然不能那樣做,也捨不得,可就算自己貼近,只怕也是沒用。和端木明珠那種外厲內荏的性子完全相反,阿沅她……,是看起來十分嬌弱,內心剛強,特別是亡國以後,她經歷了太多的事,一顆柔軟的心早就被打磨硬了。
就像先前突然被喚醒想起往事,明明是她最最脆弱的時刻,只怕早就是想起血海深仇,心血翻湧,卻硬是憑著一股不肯服輸的勁兒,強行撐住了。而且不但撐住,還化被動為主動,叫太后和貴妃姑侄倆都下不來臺。
這樣的女人,叫自己為她驕傲,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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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沅的身體沒有太大問題,一是仗著她年輕,還不到二十歲;二是本身是從小習武的;三來她自己就是大夫,又肯調養,不玩哭哭啼啼傷春悲秋的那一套,養了小半個月,看起來就頗為氣色紅潤了。
只是她自己心裡清楚,被趙煜折磨了好幾年的身體,再受失心瘋的刺激,要想徹底痊癒,不花上幾年時間慢慢調養是不行的。但這些,顯然不願意跟宇文極提起,病西施邀寵什麼的,自己完全沒有興趣。
“什麼時候醒的?”宇文極從外面走了進來。
“剛剛。”慕容沅今兒又睡了一下午,喊了可樂等人進來,服侍自己穿衣,然後整理衣衫,展平雙臂,像蝴蝶一樣旋轉回身,“怎麼樣?”織金及繡的百花飛蝶大衫,正紅的底兒,金色蝴蝶,華麗的好似一片最明媚的春光。
“很好看。”宇文極的心思不在這上頭,打量著她,猜不出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慕容沅揮了揮大袖,“都出去罷。”
之前迷迷糊糊的沁水公主溫柔嬌軟,眼下甦醒過來的皇貴妃,則是儀態萬千、氣勢迫人,張嬤嬤等人都是戰戰兢兢的,聽得攆人,趕緊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沒了外人在跟前,慕容沅不必再維持恩愛和睦的假象,換了公事公辦的口氣,“等下我跟你一起去上書房,寵妃痴纏皇帝,這是後宮中極為平常的事。”話鋒一轉,“我要見姬暮年,和他說話。”
宇文極眉頭微蹙,但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她的要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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