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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昌儒是大順丞相,統領中書省,官居一品,乃為天下文官之首。
魏華年沉默半晌,忍不住道:「父皇原本就忌憚大哥同孟相等一眾文臣有牽扯,孟相不求情還好,這一求情,豈不是把這牽扯坐實了麼?」
「我又如何不知道這些,可孟相就算再避嫌,也不好看著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受你父皇責斥……」長孫皇后嘆氣道:「你得了空去他府上看看他,他已經有許久沒到我宮裡來了,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魏華年垂首:「是,兒臣知道了。」
長孫皇后一時無言,這樣乖順的魏華年,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她明明記得頭幾年的魏華年還不是這副樣子。
天順五年的時候,大晉朝剛建朝不滿十五載,契丹來犯,當日皇帝親自御駕親徵,魏華年二話不說便跟著皇帝上了戰場。
長孫皇后為此哭也哭過,鬧也鬧過。
那時候,皇長子魏承祿剛被廢了太子之位,皇帝把他關進了宗人府,六皇子又還小。長孫皇后跟前能說句體己話的也就只剩了魏華年一個,她又來跟她說,她要去戰場,終究是鐵了心腸。
後來宮裡傳回來訊息,說長公主在戰場上出了事,沒了行蹤,她又整夜整夜的難以安眠,抱著小六在鳳棲宮裡整日的哭。
現在想起這些,她只覺得自己愈發的沒用,沒辦法護著她,眼睜睜看著女兒昔日裡那麼寧折不彎的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柔順的性子。
魏華年見長孫皇后要哭,立刻站起身來,她緩緩走上前來,拿出了袖子裡的絲帕,輕輕的幫長孫皇后拭去了眼角的淚。
她擦完了淚,又安安分分的坐了回去。
長孫皇后張了張口,終究不再說關於此事的半句話。
魏華年在她宮裡坐了會兒,問了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流蘇姑姑一些,有關皇后日常作息和飲食,囑咐著道:「母后近來清瘦了許多,切莫要保重身子。」
皇后聽了點了頭:「本宮省得了。」
魏華年道:「嗯,若是母后還沒有旁的事,兒臣便退下了。」
長孫皇后看著此時的魏華年,這才恍然發覺魏華年到底哪裡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魏華年會親暱的抱著她的胳膊,然後喊著『母后』撒嬌,小時候也曾大膽的踩著她父皇的腿,扯著他的鬍子來玩。
可如今的魏華年,安安分分,行事規規矩矩,很是符合她原本期望的樣子。
可等到魏華年真的變成這般的時候,她又覺得哪裡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眼看著魏華年就要走出了內殿的大門,長孫皇后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元昭!」
她喊了魏華年的封號,她小時候總喜歡這麼喊她,元昭,元昭,母親的小元昭。魏華年每次聽她這麼喊,都會『咯咯』的笑。
魏華年頓了頓,回過頭來,輕聲說道:「母后,我在。」
長孫皇后又坐了回去,她本來想再問一遍她,她到底怪不怪她?怪不怪她默許她嫁給馮蔚之的事情。可她又覺得,即使自己再問一遍,魏華年也定然還是那個答案。終究揮了手,無力道:「無事,你退下吧。」
魏華年點頭,出了殿門。
此時,晚秋已經在殿外候著了,她走上前來給魏華年圍上錦裘,見到魏華年眼中似乎有淚,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公主……」她試探的喊了聲。
魏華年側著臉看她:「嗯?」
晚秋又仔細瞅了眼,魏華年神色如常,眸子裡也儘是清明。
晚秋笑道:「咱快些回府吧,外面冷。」
魏華年回了府,魏璟睿已經睡下了。
他睡覺的時候其實同正常的孩子一般無二,甚至比一般的孩子還乖巧許多。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