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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時,容蕭轉過身,朝著賀宣抱拳垂首。徐順隨即示意抬著賀宣的護衛暫時止住腳步。
“大人,”容蕭低著頭,語氣平靜,“請大人允許我留下追隨左右吧。”這句話,或許是連賀宣也不曾意料,所以眯眼看她,許久沉默不語。
容蕭也不再說什麼,側身讓開,靜候賀宣一行自身旁越過下了城樓。
“公子?”殷乙上前。
容蕭回身俯視著城樓下表面看似平靜,其實奔流不息的護城河水,手指輕輕撫摸著掌心血泡。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必須要做點什麼事情才好。”她低語,眼前彷彿又看到一對相互扶持的男女身影,“……否則的話,那些在遠方看著我的人,會覺得傷心失望的。”
是夜,魏軍進發至城外十里紮營,並未急於攻城,似乎他們眼中的順義城,早已是囊中之物,因此好整以暇,就等著養精蓄銳之後探囊取之。
吳校尉領著城中僅僅不到一萬計程車兵和倉促聚集起來的兩萬壯丁,駐守四城,試圖對抗浩蕩而來的魏國大軍。吳校尉治軍,顯然如同他本人脾性,大咧毛躁,何況許久未經戰事歷練,危機臨頭時,所帶軍隊的劣勢昭顯,能上陣作戰計程車兵比實有人數更加捉襟見肘,而匆忙整結的民兵,有許多人甚至連兵器都不曾碰過,這樣的局面下,十里外整裝待發的魏軍自然佔據了絕對優勢。
寬闊的護城河,在這時,給了城中軍民稍微的信心。被河水包圍的順義城,出入只能由水路通行,而河水足夠深到淹沒士兵。魏軍駐紮下後,派了一撥先遣軍前來試探,皆被河水阻隔在河岸邊。曾有士兵嘗試渡水而過,又被城上的羽箭逼回,此後便許久不見魏軍身影。不過,清理河道疲累不堪的順義百姓也因此得了幾天修養。
魏軍遲遲不攻城,秦國援軍也遲遲不見趕來。魏秦兩方據河而峙,卻相安無事了數日,漸漸令人錯覺,魏軍並非前來逼城,不過是跨國界旅遊一般。當然,睡榻之旁,猛獸環伺,畢竟不是件能讓人輕易放鬆神經的事情,然而順義軍民積蓄滿滿的鬥志,就在這樣的等待中漸漸流失,賀宣的病容之上,眉頭因此鎖得越來越緊。他身邊徐順等人,要忙亂護城之事,又要憂心刺客再來,幾天時間,疲累憔悴了許多。
魏軍逼城的第十天,天色將明時,河對岸突然出現了許多各式大小的船隻,還有密密麻麻的軍隊整裝在側。
隨著一聲戰鼓擂響,城樓上的子車旬緩緩一嘆:“魏軍攻城了。”
正與塗先生送來的湯藥糾纏的容蕭抬起頭,心裡卻有幾分如釋重負。來就來吧,再這樣拖下去,人都要瘋了。
戰爭,對於交戰的雙方,都是慘烈而恐怖的。魏軍的先遣船隻行駛到河中,秦人點燃了早已漂浮在河面上的油,熊熊火光中,晃動的人影,淒厲的叫聲,無一不讓人膽戰心驚。突破了火海的魏國士兵,強撐著來到城下,又被呼嘯的羽箭阻擋、被亂石砸成肉泥。城樓上的秦人不及喘息,被城下魏軍的羽箭射死射傷無數。慘叫、血腥味、死亡的氣息,迅速籠罩了城上城下的每一個人。
數小時的交戰,一瞬而過。魏軍不驕不躁,極有節奏地推進,在砸下無數具屍體後,也不見任何的動搖,一點一點,緩緩絞殺著順義城的生機。
平安城的殺戮來得太快,人都還來不及思考便被死亡捲走,而順義城的攻守,那樣的鮮明細微,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切割著身體,疼痛於是更加地不可忽視。
魏軍下一波進攻開始之前,從城樓下來的容蕭站在角落,扶著牆,吐得毫無形象可言,心裡同時哀嘆著,把涂姓神醫的藥吐了個精光,不知道又會被他怎麼收拾。
身旁靠牆斜躺著一個老兵。或許是傷了頭流血過多的緣故,老兵的意識有些散亂,嘴裡不時冒出些邏輯混亂的話語,像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