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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的確很好。
��她站在門口,被一院的明媚刺得無法睜眼。
��“姑姑——”身體被一個大力撞上,她低頭,看見人參娃娃水汪汪的大眼,“姑姑快,”人參娃娃拽著她,“要打起來了——”
��容蕭被他拽得踉蹌,整個地衝出去,暴露在陽光下,然後抬頭,看見人參娃娃所說“要打起來”的局面——狐狸負手站在一端,似笑非笑的神色,眼底卻帶著凜然如刃的森寒。在他對面,垂首立著手握金弓的少年明月,即便看不見臉,也能感覺他往日明朗的五官,此刻凝聚了幾分怨懣。
��明月明明被她留在宣武軍中,怎麼會現身在此?或者——容蕭目光挪回狐狸身上——他特意離開軍營來到梁地,只為見狐狸?
��“姑姑?”人參娃娃搖搖容蕭的手,輕輕喚。狐狸這時回過頭來,淡淡瞥了一眼。人參娃娃渾身一顫,嘭地一聲,化作煙霧消散,片刻後又在容蕭腳邊露出半張臉來,淚盈盈看著,細細一聲:“姑姑救命……”
��“我不過走了些許時日,”狐狸輕描淡寫地開口,“你們可都長進了不少。”
��人參娃娃臉色一白,啪地消失不見,可容蕭仍舊感覺自己腿邊有什麼緊緊靠著、瑟瑟發抖。不遠處,明月神色僵硬,垂落體側、緊握金弓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著,彷彿正竭力剋制著什麼即將噴湧而出的東西。
��“要動手,便快些。”狐狸依舊語聲淡淡,“以我如今修為,並非是你對手,明月上神。”
��“明月上神”四字一出,容蕭明顯感到腳邊的顫抖戛然停滯,又在下一秒更加劇烈地開始,小腿被緊抱住而有了些微痛。這時,對面的明月煞白著臉,頭垂得更低,身體一點點彎下來,單膝落地,手中金弓放在身前,後頸顯露出來,被陽光染得明潤。
��“——屬下,不敢。”他澀然開口,語氣裡只是沉沉的悲涼。
��“屬下——?不敢——?”狐狸輕輕笑,“恐怕今後該是我不敢冒犯才對了。”
��明月身體一震,頭垂得更低。
��“姑姑,”容蕭小腿被晃了晃,她低頭,看見腿邊有雙淚眼現出來,“快救救明月……”那聲音如絲,百般地小心翼翼,但狐狸的目光仍是掠了過來——
��若不是情形不對勁,容蕭實在要被人參娃娃忽現忽藏的把戲弄得笑出來。那驟然出現又驟然消失的淚眼,只讓人覺得滑稽……
��“的確是長進了,”狐狸在那邊點著頭,“也敢躲也敢藏,也敢找靠山了。”
��容蕭腿邊又是一震,片刻,人參娃娃顯出身形來,滿面恐懼驚嚇,一步步挪著過去,走幾步,回頭看一眼她,走幾步,再回頭看一眼,好似訣別,終於挪到明月旁邊,也一樣跪下去,低垂著頭,露出後頸——就是這一刻,容蕭忽然就明白了,“跪禮”所蘊含的深意。將頸後向對方顯露出來的姿態,不只是恭敬,更是屈服和順從,是表明自下跪的這一刻起,我的性命便已交付給你任意處置……
��“殿下息怒。”明月在人參娃娃跪倒在自己身旁時,伏得更低。
��“息怒?”狐狸狀做不解,“本沒有怒,叫我如何息?”
��“屬下並非忤逆不尊,”明月的聲音,卻漸漸平靜下來,有幾分認命後的低靡,“只是——”
��“只是怪我霸著青藜的軀殼,令他魂魄無依?只是要責問我,何時才肯退讓?”狐狸一笑,“你要替後背出頭,也是應當,說來說去,錯責都該在我。何況,堂堂青丘家主,自承下屬,出山助我的人排憂解困,我實在是該感激不盡。我先前的確是想著尋個法子找回真身,可惜不得門入,灰溜溜又跑了出來。青藜被我七哥置放在一隻尋常白狐的體內,陪著七哥住在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