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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日漸短了。況賈赦早與賈政分了家。迎春原是賈赦與前妻之女,誰知迎春之母生了迎春之後日日心緒不暢,沒幾年竟去了。賈母憐其年幼,接了在自己身邊將養。如今迎春自己的老子定了親事,賈母雖派人打聽了這孫紹祖為人粗鄙,又一味好色。也著人喚了賈赦到身邊,訓斥一番,欲其退了這門親事。奈何賈赦早因賈母一味地疼愛賈政而與賈母生了嫌隙,竟是生生拗了老太太的心意,硬與孫家換了庚帖。直氣得老太君又生一場大病。這孫家定得娶親之日甚急,年前就要過門。老太太尚在病中,迎春的事竟無人操持,只由著她那無良的爹做主匆匆地嫁了。
迎春嫁後,園子裡益發地清冷了。寶玉因連著走了兩個姐妹,老太太又病著,終日裡只是唉聲嘆氣地,功課上越發地不上心,越發地粘著黛玉和寶釵。只兩人本就看不上寶玉的無所作為,此時也不過看在親戚的份上敷衍著罷了。王夫人倒曾在自家姐姐跟前提了幾次喜歡寶釵的話,都被薛王氏裝聾作啞地給糊弄過去了。
你道如何,卻原來:原本這薛王氏還喜歡那寶玉生得好,兼之又肯在女孩兒身上花功夫,又最是個肯在女孩子跟前伏低做小的。況且這親家又是自己的親妹妹,女兒嫁過去也不至於受婆婆的氣。便將這份心思與寶釵悄悄地透露了。寶釵當下便拍著薛王氏的手道:“媽媽當真是糊塗了!那寶玉雖生得一副好皮囊,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不說那寶玉現如今還是個白丁,若是略有些上進心,憑著賈府這樣的身世,謀一份差事也是不難的。現如今卻一味地只知道在內幃廝混。姨媽也只一味地護著,那金釧兒不就是因此投的井?如此一個外不通庶務,內不耐四書五經之人,媽媽竟欲教女兒託了終身?這豈不是將女兒往那火坑裡推?!”寶釵一番話說得又急又氣,兼之還有女孩兒的嬌羞。說著說著竟幾欲落下淚來。薛姨媽聽了這番話,哪還有不明白的,忙摟了寶釵在懷裡:“我的兒!倒是媽媽委屈了你了,此事你只當媽媽沒有說過。倒是你比媽媽看得更明白些,這個家還指著你呢!你的事,媽媽以後再不擅做主張!”
日子離著年關一日日地近了,老太太的身子骨經了這幾件事,損傷得有些狠了。黛玉幾乎日日地去探望,也偷偷地給老夫人把了把脈,發現脈氣混沌有灼熱感和澀氣,弦數,卻是肝氣鬱結,情心不舒之症。看過方子,卻是太醫院的老太醫張景中開的化肝解毒湯。倒是對症得很。黛玉讀了這些時日的醫書,自是明白大半病乃心事所積。因此每每尋些開心的話題勸解於老太太。寶釵也隔三差五地與媽媽一起過來,陪著老太太嘮嘮嗑。王熙鳳自少不了每日裡精心打點著老太太的湯藥、食物。邢、王二位夫人雖不善言辭,晨昏定省卻是毫不含乎。就這麼一日日挨至年關將近,賈老太君方大好了。眾人也皆舒了口氣。
這一個冬天倒也奇了,這雪見天下個不停。好容易這一日天氣難得晴了,黛玉便令雪雁拿了雀金呢的大氅,欲往園子裡散散心去。雪雁一邊開櫃子拿衣服,一邊笑道:“可是呢,這雪下得有些日子了。昨個隱約聽得二門上的幾個婆子在那裡嚼舌根,說什麼今年因連日裡大雪,莊子上的獵戶也不得進山,上供的野物兒倒比往年少了近一半呢!聽說隔壁赦老爺為這還大發雷霆,將璉二爺好一通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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