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昭昭日與月6(第1/2 頁)
黑色的馬車寬大氣派,何昭君與凌不疑各坐一方。一人不言,另一人也不語。
何昭君坐在右側,身旁的人氣壓低的可怕,讓人如墜冰窖。她也深知,以後定還是會遇到有事相求的情況,關係也不能太僵,但也不必太過殷勤。
車軲轆在街上滾過,咕嚕作響,車上卻靜得可怕。
待到何府門前停下的時候,何昭君起身,向凌不疑道謝,“多謝凌將軍,改日必登門道謝。”
凌不疑身形未動分毫,眼皮微微一掀,“舉手之勞而已。”
倒也不必登門拜謝。
何昭君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登門道謝當然只是說辭,下次登門,必然是重要的事。
推開車門,梁邱起伸出手臂要扶她,她卻自己撐著一旁的車轍跳了下來。她雖是一介女流,但從小也是隨著父兄舞槍弄棒,騎馬射箭,這點高度還不在話下。畢竟,她要開始改掉那些小女娘嬌柔的習慣了。
“多謝。”整理好裙襬,她轉身朝梁邱點頭。
看著馬車掉頭遠去,一旁的黑甲衛肅然規整,讓人心生畏懼。但於她,卻是最好的助力。
凌不疑,期待下一次的交鋒。何昭君在心底默默說道。
何府的牌匾高大規整,府門還是同樣的府門,何昭君看著,竟產生了些近鄉情怯的心緒。
望著府門站了許久,竟挪不開步子。
“女公子,你回來啦!”直到管家的聲音傳來,她才回過神來。
“怎麼不進去?”管家迎了出來。
“忠叔。”何昭君輕輕吐出兩個字。
“誒,”忠叔應了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抬袖偷偷擦了擦眼角。
何昭君裝作沒看到,隨著他進了府。看著熟悉的家,一草一木,亭臺樓閣,父兄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那股巨大的悲慟又一次襲來。
那長廊上,她以前總是和兄長們打鬧,追逐玩耍;那院中的鞦韆,是阿父為她所建;那亭子,嫂嫂總愛在那裡納涼……
如今,當真是物是人非。這府中的一切,都能勾起她塵封已久的記憶,真真切切,揮之不去。
指甲陷入肉中,她強忍住那股淚意,問道,“那肖賊的頭顱可送回來了,我要用它祭奠父兄在天之靈!”
“昨日午後便送回來了,女公子可是現在要去?”忠叔道。
“好。”
何家祠堂,靈位高束,香火不斷。推開門,那股香燭味撲面而來,燭火搖曳,明明滅滅,陰森幽暗。
何昭君把裝著肖世子頭顱的箱子擺在桌前,在牌位前跪下。
“阿父,阿兄,囡囡已親手削下了肖世子的頭顱,你們可以安息了。你們放心,從今以後,囡囡定會擔負起何家,好好把幼弟撫養成人。昭君在此立誓,只要有我在一日,何家必定不會敗!”
說完,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良久,才起身。
“女公子,你……”在聽聞何昭君親手削下肖世子首級時,忠叔心頭一跳,女公子可是自小被家主公子們捧在手心嬌寵著長大的呀!怎麼能……
“忠叔,把所有的丫鬟家僕都叫在院中來,我有事要說。”何昭君吩咐道。
“是。”
一刻鐘後,管事、丫鬟、僕從雜役,站了滿院子。
何昭君看著他們俯首低眉,卻不曾開口,只是靜靜地站著。
直到人群中有些人已站不住,開始躁動,或是遞眼色,或是小聲詢問,她才緩緩開口。
“今日把你們聚在這裡,是有事情要宣佈。從今日起,便由我掌管何家。”
話音剛落,丫鬟家僕們面面相覷,都驚得說不出話,連忠叔都吃了一驚。
“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