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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遇害到到現在,整整過去了五個月。
五個月,將近半年的時間,他終於得以安眠。
裴母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墓前說著郭起軒的審判結果,後來說起他幼時的調皮、少年時的叛逆,末了,她撫摸著被光照得暖意微起的墓碑說:「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驕傲。」
參加葬禮的人漸漸離開後,喬柚才上前,將手裡的白色花束放在已花叢滿簇的碑腳。
喬柚抬頭,墓碑上,裴銳年年輕的面容上笑意溫煦。
她視線稍稍偏移,看見刻在旁邊的一行朱紅的字——
「惡魔扼住我的咽喉,但我不會放棄歌頌光明。」
裴母說,這是在他房間裡發現的遺書裡,他寫在末尾的一句話。
這封遺書早早地便寫好了,在他職業生涯裡的第一起調查揭露開始之前。他早已預料過最壞的結果,為自己留下了隻言片語。
喬柚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最後鄭重地喚了聲:「裴師兄。」
春末夏初的暖風吹來,簇擁的花瓣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誰的送行。
第60章 瑰芒沙礫 我盼玫瑰垂首,也盼塵埃掩枝……
一切塵埃落定後, 喬柚和江見疏回到了以往忙碌的生活。
江見疏的手完全恢復了,除了掌心留下一道疤。有時閒暇,兩人湊在一起看個電影什麼的,喬柚就會抓起他的手看兩眼。
見她表情耷拉下去, 江見疏便會將手握成拳, 不讓她再看:「又要看, 又要露出這種表情。」
喬柚有點難受:「留疤了……」
「還能用就行。」
「這話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那不然, 也沒辦法, 」江見疏展開手掌, 貼在她頸側, 「觸感怎麼樣, 是不是挺新奇的?」
男人掌心溫熱, 但很明顯能感受到一道橫亙不平的凸起。
「癢, 」喬柚縮了縮脖子,「應愷呢?我最近都沒去醫院, 他還好嗎?」
「生龍活虎的,就是天天想著回來。」
當初的醫鬧者朱陽已經在三月的某天判了刑。
應愷也早已出院, 但他傷得比較重, 目前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外科這樣忙碌的科室,現在都跟著科室醫生每天坐門診,有時輪到江見疏坐診,兩人還能碰上一面。
燥熱的夏季伴著蟬鳴很快過去,八月末的一天,喬柚跑完採訪回到報社正整理稿子,突然接到了淮涼中學打來的電話。
打電話給她的還是她當年的班主任,現在已經成了年級主任。他說,學校想請她回校給剛剛升上高三的學生們做個動員演講。
喬柚有些困惑:「我嗎?」
按理說這種演講, 找像江見疏或是江臨舟這種,在校史上留下了光輝燦爛一筆的畢業生更合適。她當初的高考成績雖然在校內是第一,但其他的一些活動她很少參加,在多數人眼裡大概有點像「死讀書」的那種型別。
就算不找這兄弟倆,校史上也多的是優秀畢業生。
她的前班主任,現年級主任是這樣說的:「其實是有別的人選,當初大你一屆的江臨舟和江見疏你知道吧?我們邀請了,結果兩個人都沒空。找到你主要是考慮到你最近的知名度,郭起軒和兆溪的產業鏈事件才過去沒多久,這兩件事最近都頻繁地出現在考試試題上,要是你來給高三的同學做演講,效果肯定不錯!」
所謂的知名度,是指喬柚以記者身份曾在興和圖書館事件中積極發聲,後來海洋黑產業鏈的事情她也寫了篇曝光文章,並且實時對事件進展進行報導。
前段時間她的名字在業內小小地掀起了一點風浪。
喬柚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就當回報母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