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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不大情願，但我還是不能違背廠長的意願，我們之間更像是一種父子關係，他的指令我會不折不扣地執行，近年來從未有過例外。

厂部的職工紛紛朝我打招呼，我發現他們的眼睛裡有一種奇怪的神情，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或許我今天上班是個錯誤，我更應該在家裡追憶剛剛離去的逝者。

我剛進業務科的辦公樓就聽到裡面嘈雜的聲音，就像是上百人在樓裡開會。我煩躁地上了三樓，敲了敲業務科辦公室的門，等了一會，我聽到有人讓我進去，那聲音懶洋洋的，彷彿還在睡夢中。

業務科雖然只有五張辦公桌，但待在裡面的業務員足有十多位，他們有的舉著茶杯攀談，有的聚精會神地看著當天的日報。辦公室裡煙霧繚繞，一股劣質的菸草味道充斥著整個辦公室。

業務員不去跑市場而是泡在辦公室裡消磨時間，我無法理解他們的管理方法。畢竟我不是來吵架的，所以這些事我也不願過問。

我傻呆呆地站在房間中央，沒有人理睬我，他們繼續抽菸聊天，好像我這個主管生產的副廠長就不該跨進業務科的大門。

就在我進退維谷的時候，在煙霧中有人叫了我一聲，終於讓我抽身於尷尬的泥潭。我認識這個人，他叫徐強志，是業務科的科長，每月的厂部會我都能看到他。看看這個烏煙瘴氣的辦公室，你就會知道他的管理有多麼粗糙。

此人個頭不高，一頭利落的短髮，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袖口處皺皺巴巴的。

我走到徐強志的辦公桌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他遞給我一支煙，被我擺手拒絕了。

&ldo;真巧，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親自來了。&rdo;徐強志親切地說。我知道他心裡想的是另外一套。

&ldo;廠長讓我來找你確定出差的時間。&rdo;我公事公辦地說，沒有一點客套的意思。

&ldo;他早上給我來過電話。&rdo;看到我的態度，徐強志也收起了笑臉，&ldo;出差的時間還沒有最終確定，大概就在本週中，到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的。&rdo;

&ldo;簽約方的基本資料我可以看看嗎?&rdo;

&ldo;沒問題。&rdo;徐強志拉開抽屜，取出一個資料夾，爽快地說，&ldo;你拿回去看吧，有不明白的隨時給我打電話。&rdo;

我接過資料夾，翻了翻，然後準備告辭。

徐強志忽然用奇怪的語調問：&ldo;廠長是不是打算讓你負責業務科?&rdo;

&ldo;業務科還是你徐科長坐鎮。&rdo;我心裡清楚知道徐強志的想法，這些年他一直對我有所防備，生怕我因為和廠長的關係而搶了他的位置，&ldo;生產部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哪還有閒心管其他部門的事。&rdo;

我的話像是一粒定心丸，徐強志立刻換了一副笑臉，殷勤地說：&ldo;和你一道出差的是科裡的銷售主任，你大概不認識他。&rdo;

我搖了搖頭，事實上業務科裡的職員我只認識徐強志一個人。

&ldo;我給你介紹一下，希望你倆合作愉快。&rdo;徐強志扭過身，叫過來一個中年人。此人身材較為魁梧，身穿一件深色的呢子大衣，&ldo;他就是我的副手，孫岷佳。&rdo;

我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嘴上客套地說：&ldo;幸會。&rdo;

徐強志對孫岷佳說：&ldo;這個人你肯定知道，我們廠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高層領導‐‐馬源。&rdo;

孫岷佳遞給我一張名片，欠身說：&ldo;請馬廠長多多指教。&rdo;

&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