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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明溪心亂如麻，在這附近找到公用電話大概比登天還難。

他忽然想到了彭斌，在草叢裡他好像看見彭斌的房間裡亮著燈。

彭斌房間裡果然有聲音，像是兩個人在說話，大概這傢伙又在自言自語吧。

譚明溪敲了敲門，他先聽到關櫃門的聲音，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開了。

彭斌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出現在門縫中，他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譚明溪。

譚明溪被盯得有些發毛，他立刻說明來意：&ldo;你能借我電話用用嗎?&rdo;

&ldo;你沒電話嗎?&rdo;

&ldo;剛才摔壞了。&rdo;譚明溪解釋道，&ldo;我有急事。&rdo;

彭斌又盯了他一陣，說：&ldo;進來吧。&rdo;

&ldo;誰在你屋裡?&rdo;譚明溪對這個人有些忌憚。

&ldo;我看你沒急事。&rdo;彭斌準備把房門關上。

&ldo;我進去。&rdo;譚明溪用手擋住門板。

譚明溪剛走進屋，彭斌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他的一隻手始終插在兜裡。

&ldo;幹嗎關門?&rdo;

&ldo;我怕冷。&rdo;

事實上房間裡很暖和，一個乳白色的電暖器立在床邊。譚明溪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衣櫃，他覺得剛剛與彭斌說話的人此刻就站在衣櫃裡。

&ldo;你見到鬼了?&rdo;彭斌突然問。

&ldo;你什麼意思?&rdo;譚明溪抖了一下。

&ldo;你自己看看吧。&rdo;彭斌把他拉到鏡子前。

譚明溪看到自己渾身都是青綠色，臉上髒兮兮的，嘴角腫了一塊，像是含著一個葡萄。

&ldo;我在樓下摔了一跤。&rdo;譚明溪說。

&ldo;你去草叢裡幹什麼?&rdo;彭斌陰沉沉地說。

譚明溪不得不說實話：&ldo;我去找人了。&rdo;

&ldo;找誰?&rdo;彭斌不依不饒地追問。

&ldo;說了你也不認識。&rdo;譚明溪說，&ldo;你到底借不借電話?&rdo;

彭斌忽然說了一句讓譚明溪極為震驚的話，他說：&ldo;你在那裡找孫岷佳吧?&rdo;

譚明溪頓時愣住了，他覺得彭斌身上有種奇妙的力量。

&ldo;你認識孫岷佳?&rdo;

&ldo;當然認識。&rdo;彭斌說，&ldo;我也是三七四廠的職工。&rdo;

譚明溪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彭斌接著說：&ldo;我看見他風風火火地進了你的房間。&rdo;

&ldo;你沒過問?&rdo;

&ldo;我知道你們是一起的，上週是他開車把你送來的。&rdo;

&ldo;你在監視我?&rdo;

&ldo;說話客氣點，小子。&rdo;彭斌一點也沒生氣，&ldo;我是恰好看到的。&rdo;

&ldo;你的電話呢?&rdo;譚明溪不想再跟他廢話了。

彭斌好像是突然想起這回事，他在桌上找了找，然後扭頭問譚明溪：&ldo;我的電話呢?&rdo;

譚明溪沒好氣地說：&ldo;我怎麼知道?&rdo;

話音剛落，衣櫃裡響起了電話鈴聲。

衣櫃裡果然有人!

彭斌在搞什麼把戲!

彭斌咧嘴笑了笑，露出兩排黃牙。

&ldo;電話在衣櫃裡。&rdo;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