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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六日
是的,親愛的朋友,我確信,而且越來越確信,一個人的生命是無足輕重,微不足道的。綠蒂的一位女友來看她,我便走進隔壁房間,拿起一本書,又讀不下去,於是便拿起筆來寫信。我聽見她們在輕聲說話;她們彼此都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城裡的新聞,諸如誰結了婚,誰病了,病得很厲害之類。——“她老是乾咳,臉上顴骨也突出來了,而且常常暈過去;我看她的日子不長了。”客人說。——“N.N.也病得很重,”綠蒂說。——“他身上已經腫起來了,”另一位說。——我那活躍的想象力把我帶到了這兩個可憐人的床前;我見他們在苦苦掙扎,怎麼也不肯告別人生,我見……威廉呀!兩位女士正在談論他們,就像他們在談一個陌生人死了一樣。——我環顧四周,打量著這個房間,我周圍掛著綠蒂的衣服,放著阿爾貝特的文稿,還有那些我非常熟悉的傢俱,甚至連那隻墨水瓶。我想:看呀,總而言之,對這家人來說你算什麼呀!你的朋友尊敬你!你常常給他們以快樂,你這顆心離開他們就無法活下去了;可是——假如你現在走了,假如你離開了這個圈子呢?他們會感到因失去你而給他們的命運造成的空白嗎?這種感覺將會有多久?多久?——啊,人生朝露,即使在他對自己的生活最最確信的地方,在他心愛的人的思念中和心靈裡,他也必定會風流雲散,蕩然無存的,而且這一時刻馬上就將到來!
十月二十七日
人們相互之間的情分竟是如此淡薄,氣得我常常想撕裂自己的胸膛,撞碎自己的腦袋。呵,愛情、歡樂、溫暖、幸福,我不把這些給予別人,別人也不會給予我,而且,即使我心裡充滿了幸福,假如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冷冰冰的,有氣無力,那我也不會使他幸福呀。
十月二十七日,傍晚
我竟到了如此的境地,對她的感情吞噬了一切;我竟到了如此的境地,沒有她我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十月三十日
我已經上百次起了去摟她脖子的念頭!偉大的上帝知道,一個人看到面前有那麼多心愛的東西,卻不能伸手去拿,他心裡多麼難受呀!伸手去拿,這原本是人類最自然的本能。嬰兒不是見到什麼都抓嗎?——而我呢?
十一月三日
上帝知道!我躺上床的時候常常懷著這樣的願望,有時甚至是希冀:不要再醒過來。但是早上我睜開眼睛,又看見了太陽,我心裡是多麼痛苦呀!我的情緒竟會如此反覆無常,要是能歸咎於天氣,歸咎於第三者或一次事業的失敗,那麼我心中難以忍受的不滿意的重負就可以減輕一半。我真痛苦呀!我真切地感覺到,一切罪過全在我一人——不,不是罪過!夠了,藏在我心裡的一切痛苦之源也正是當初那個一切幸福之源。當初我感情充沛,到處遊蕩,所到之處,全都是天堂,我的心裡可以深情地容納整個世界,現在的我難道已不是當初的我了?這顆心現在已經死了,從中再也流不出歡樂來了,我的眼睛已經乾涸,再也不能以清涼的淚水來滋潤我的感官,我怯生生地把額頭緊鎖。我很痛苦,我失去了生命中的唯一歡樂,失去了我用以創造周圍世界的神聖而生氣勃勃的力量;這個力量現在已經消逝!——我從窗戶裡眺望遠處的山巒,但見升上山頂,衝破濃霧,照耀著寧靜的草地;一條河流蜿蜒曲折地經過樹葉凋落的柳林緩緩向我流來,——哦!倘若這壯美的大自然像一幅漆畫凝固在我的眼前,然而這歡樂卻不能從我心裡抽取一滴幸福來注入我的頭顱,那麼,我這個漢子站在上帝面前不猶如一口乾枯的井和一隻漏水的瓶!我常常倒伏在地,祈求上帝賜我眼淚,就如在赤日炎炎、土地乾裂之時農人向上蒼求雨一般。
但是,唉,我感覺到,無論我們怎麼苦苦祈求,上帝也不會賜給我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