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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過往的鐵律,虞月凝放走重要的任務物件,以死謝罪都不為過。
殷無淵閉了閉眼睛,他的睫毛輕顫著,過了半響,他說,「不怪你。」
他說,「都是霍盛凌的錯,不怪你。」
他彎下腰,第一次抱起迷茫的女孩,嫉妒與控制慾作祟,讓他緊緊地摟住她的後背,他可能太用力了,他聽到虞月凝的悶哼聲。
殷無淵本來決意抹去虞月凝的記憶,讓一切重回正軌。
可是她對霍盛凌愛得太深,痛徹心扉,根本沒辦法完全只抹去這一年的記憶,如果強行操作,有可能對她的精神造成極大的損傷。
沒辦法,殷無淵便只能抹去結局,努力抹去虞月凝每一次動心。
可這樣怎麼能夠呢?與霍盛凌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瞬間,都已然夾雜著虞月凝的情與愛,那是殷無淵永遠抹不完、也擦不掉的。
縱使他讓她誤以為自己冷漠地執行了任務,可霍盛凌已經無法在她的心中消失。
殷無淵能夠感受得到,虞月凝終究變了。
哪怕他擦去那麼多記憶,可她腦海里最想要的仍然是霍盛凌。
殷無淵緊緊地抓著虞月凝的手腕,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力不從心。
他能輕易殺了她,可怎麼才能讓她收回所有的心呢?
他想起父親曾經說過,鐵律、責罰、力量。這一切才構成了他人對他們的尊敬。
最終,殷無淵決定讓一切重回正軌。
他懲罰了虞月凝。
他為了感受虞月凝所感,從一開始就互通情緒,只不過虞月凝沒辦法感受他的,他卻可以一直與她通感。
當他用精神刺向她的時候,女孩尖叫起來,她命懸一線的時候都沒有求過繞,此刻卻哭著、尖叫著、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說著胡話請求原諒。
與此同時,殷無淵感受到了同樣的痛苦。
他失去痛覺已經很久了,當感受到這份恐怖的痛楚時,他不由得睫毛輕顫,閉上眼睛。
在這一瞬間,他彷彿才覺得拉近了自己和她之間所有的距離。
他睜開眼睛,伸手抱起女孩。
果然如父親所說,受過懲罰的女孩一直在瑟瑟發抖,她蜷縮在他的懷裡,乖巧又可憐,一直用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領,彷彿在尋求更多的安慰,來獲得安全感。
殷無淵緊緊地抱著她,他從未想過自己能說出那麼多溫和的話語,只因為他愉悅於她的低頭與依賴。
在這一刻,他終於切實地感受到,阿凝是他的。
只是後來,這又成為了殷無淵另一件後悔的事情。
虞月凝一直忘記了魂契的存在,他們前十年的融洽也因此蕩然無存。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當年簽署的是何等可怕的條約,她已經失去了一個作為自由人的資格,她在魔殿裡,可這和她本身的地位無關,她只不過是魔尊豢養的小貓小狗。
她根本不算是魔尊的徒弟,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施捨,她沒得到任何東西,她只是他的奴隸。
虞月凝呆呆地坐在自己富麗堂皇的宮殿裡,精神懲罰帶來的後遺症讓她的太陽穴仍然隱隱作痛。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
她從來不會怨天尤人,可是在這一瞬間,虞月凝還是破防了。她一個人在寬闊高貴的宮殿裡無聲哭泣著,她曾經不覺得自己可憐,可是這一瞬間卻覺得蒼天不公。
因為她復盤了自己人生的每一天,最後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出生在貧困的家庭、被親人販賣、在這世道里獨自一人努力長大、被魔族抓走、被人記恨而命懸一線,最終與魔尊簽署魂契。
想活下去,是她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