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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點點頭，因為試穿了不少衣服，天氣又暖和，額頭都出汗了。他這人有點沉靜冷淡，窘迫的時候也會故作鎮靜，那種內心翻騰但又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模樣，在盛昱龍看來就特別招人。

一上午就那麼過去了。周芳給陶然買了兩身衣服，全套的，又給盛昱龍買了一身。可能周芳知道盛昱龍的身型尺寸，挑的第一件衣服就特別適合他，周芳看了看一身帥氣逼人的盛昱龍，又看了看穿了新衣服的陶然，心下十分滿意。

吃飯的時候，周芳又問陶然學習上的事，聽盛昱龍說他成績優異，就更加喜歡了：&ldo;好好上學，你六叔當初就是不肯用功，每次考試都能把我氣炸了。談朋友了麼？&rdo;

陶然搖頭說沒有，周芳瞅了一眼盛昱龍說：&ldo;嗯，不該談的時候不要談，不要學你六叔，不該談的時候瞎談，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倒沒音了。&rdo;

&ldo;周奶奶家裡很有錢麼？&rdo;等到吃完飯，送走了周芳之後，陶然終於忍不住問。

因為今天周芳帶著他試了好多衣服，一件比一件貴。

&ldo;比一般人強點吧，家裡有個說大不大的廠子。&rdo;

&ldo;她人真好。&rdo;陶然說了一句。

&ldo;因為給你買了新衣服？&rdo;

陶然說：&ldo;不是，因為周奶奶一直笑眯眯的，感覺對誰都很好。&rdo;

別看她嗓門大，穿的隆重，好像很難伺候的貴太太，但實際上卻很有禮貌，買衣服的時候對導購員都很禮貌熱情。好像人人都是她喜歡的。感覺這人像太陽，雖然那光和熱不是人人都習慣，但烤的周圍的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盛昱龍說：&ldo;聽你叫周奶奶，還真彆扭。&rdo;

陶然說：&ldo;直接叫奶奶麼，也彆扭。&rdo;

&ldo;其實要不是我跟大哥這層關係，咱們倆大概也算一輩的人。&rdo;盛昱龍突然莫名其妙說道，&ldo;也沒差多少歲。&rdo;

如果他們倆是陌生人，見了面打招呼，大概是會以兄弟相稱。

不過那是如果，事實上他就是他六叔啊。陶然不知道盛昱龍為什麼突然做這個假設。輩分和年齡也未必呈正相關，他在他們那輩分就高，有些三十多歲的，見了他都還喊一聲叔叔呢。他媽劉娟才四十來歲，就有成年人喊她五奶奶了。

陶然今天心情好，忍不住開玩笑說：&ldo;那如果你不是我六叔，我就不用喊她周奶奶了。&rdo;

&ldo;不叫六叔，叫什麼？&rdo;

陶然笑著說：&ldo;龍哥啊，跟別人一起，喊你龍哥，怎麼樣？&rdo;

他說著自己默唸了幾聲龍哥，就自己先笑了：&ldo;更彆扭。&rdo;

他都喊慣六叔了。在他心裡，盛昱龍就是他六叔，根深蒂固。

&ldo;那還是喊六叔，龍哥人人都能叫，叫六叔的卻沒幾個。&rdo;

也就陶建國這幫兄弟的孩子會喊他六叔，但是其他孩子加起來也沒陶然一個人喊的多，久而久之，好像六叔這稱呼就是給陶然喊的一樣。

周芳給陶然買的衣服，最後一身他穿著就沒脫下來。陶然身高174，冬天穿的厚的時候不顯身高，如今穿了薄一些的春衣，整個人都輕簡了許多，也時尚很多。盛昱龍在後頭瞧著他，覺得陶然真該生在大城市裡，好吃好喝地供著。

然後在某一個瞬間，他突然想，要是有一個稱呼，只有陶然喊他就好了。就像他喊陶然&ldo;陶陶&rdo;，印象中就只有他在喊。

人在社會中存活，身份有很多，有人喊他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