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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插pter 4

那兩年整個國內的服裝行業都不太景氣，產能嚴重過剩，監獄接的大多也只能是針織活兒，女囚們只需要在監室完成，就會有專門的獄警去收齊。

她和周玄幾乎沒有機會接觸，偶爾的迎面碰到也只是視線相接，然後各自走開。

本就是世界兩端的人，周玄代表正義，而她代表罪惡。

宋喻想:為什麼張翠山會愛上殷素素呢。

宋喻入獄的第三年冬天，這座北方小城遭遇了百年難遇的寒流侵襲，氣溫降到零下二十幾度。她手上的凍傷愈發嚴重，面板呈現紫褐色，腫脹發炎，開始化膿，十指都難以活動，已經無法工作，獄警這才帶她去醫務室上藥。

醫生看見到宋喻的一雙手都大吃一驚，眼睛瞪得渾圓，半張著嘴問她：&ldo;看樣子已經有一個來月了吧，&rdo;抓著她的手來回翻開，&ldo;你可真能忍，這都發紫了，最起碼得三度凍傷。&rdo;

宋喻坐在桌子前，挑起唇角輕輕笑了，回答：&ldo;也還行，不怎麼疼。&rdo;

醫生無奈地搖頭，&ldo;先給你做個復溫吧。&rdo;

等雙手放在半燙的水中，宋喻這才感覺到刺骨的疼，額前瞬間布滿細密汗珠，可愣是一聲沒吭，咬的下唇直往外冒血珠，身體忍不住顫抖。

醫生見她忍得辛苦，&ldo;疼吧，也是姑娘家，實在忍不住，想哭就哭。&rdo;

宋喻緩緩仰起頭，沖她咧嘴一笑，&ldo;不哭，我忍得住。&rdo;

醫生看得心疼，對等在旁邊的獄警的說：&ldo;你們也真是的，那工廠間也該裝個暖氣了，別把人都凍壞了。&rdo;

獄警瞥了宋喻一眼，刻薄地說：&ldo;大家都沒事兒，也就她細皮嫩肉的，不禁凍。&rdo;

&ldo;你這個話說的，人家姑娘年級小，自然是比你的肉嫩。&rdo;

……

她們兩個閒聊間，有人推門進來，宋喻聽到醫生笑著打招呼，&ldo;小薛啊，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rdo;

宋喻盯著自己的手看，想著這次恐怕會留下傷疤了，以後彈吉他表演的時候需要戴個手套才行。

耳邊傳來薛笑笑的聲音，&ldo;劉醫生，我是來給你送喜糖的，我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元旦那天。&rdo;

宋喻抬頭看過去，薛笑笑沒穿制服，穿著白色的牛角扣大衣，下面搭著同色紗裙，看起來乾淨又洋氣。

&ldo;這感情好呀，讓我們也沾沾喜氣，&rdo;醫生接過糖果盒子，隨即拆開，給旁邊的獄警分了幾個，&ldo;來一起吃。&rdo;

宋喻適時開口，&ldo;能給我一個嗎?&rdo;

劉醫生一張圓臉本就肉肉的，此刻還眯著眼睛笑，更顯和氣，抓了幾個走過來，彎腰塞在她的衣服口袋裡，&ldo;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規矩，就當討個彩頭吧。&rdo;

獄警也沒阻止，宋喻笑著說：&ldo;謝謝您了。&rdo;

她們足足在醫務室裡待了一下午，宋喻本想從她們口中聽點某個人的訊息，比如他要結婚了是多麼的開心。

可真到了元旦這天，她也就明白為什麼沒聽到周玄的名字了。

監獄裡的元旦每年基本上是一個樣子，可自從三年前宋喻自告奮勇上臺之後，就增加了一個固定節目，宋喻的獨唱，還是最後的壓軸表演。

宋喻提前和獄警商量過，專門拿了某個獄警兒子的吉他過來。因為是練習吉他，手感和音色都沒有她之前用的好，再加上幾年不彈，多少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