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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班上有人曾酸酸地說謝豫是天才，比不過也是應該的。現在顧冉覺得諷刺，誰說謝豫是天才的？聰明與天賦固然是一部分，但後天的勤奮才更令人望塵莫及。

這樣的人，日後不成為個人物，簡直叫沒天理。

感嘆一把，顧冉取過謝豫頭上的毛巾，在水盆裡沾水，敷了上去。

謝豫毫無知覺。顧冉換毛巾時不經意看了下他的臉，他閉眼睡的深沉，睫毛竟出奇的長密，五官臉龐也因著熟睡而舒展開來，斂去了平時的鋒芒與銳利，一副無害安靜的模樣。

想起這張臉曾對自己做的事，顧冉伸出手去，輕戳了一下他的臉。

&ldo;起來啊，謝總監不是特別拽嘛！昨天還跟我發脾氣！&rdo;

&ldo;牛逼啊，前些日子拿鋼尺打我不是特有勁嗎？現在怎麼癱在床上不能動了？&rdo;

顧冉這人仗義心有的，但看著高高在上的謝總監乖順地躺著任自己揉捏，還是新鮮又嘚瑟，&ldo;叫你壓迫我！叫你摧殘我！彈你腦瓜子！&rdo;

彈彈彈……難得有機會，現在不玩他以後鐵定沒機會！

於是她連彈帶掐，還扣住了謝豫的下巴，流氓地痞似地摸了一把，色眯眯地說:&ldo;花姑娘，長得水靈啊！來，跟大爺玩玩啊，別怕……爺會好好疼你的……&rdo;

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

被抓個現行的顧冉：&ldo;！！！&rdo;

但她反應夠快，立刻拿起了他頭上毛巾，堆笑道：&ldo;別誤會……我是給你換毛巾的。&rdo;假模假樣將毛巾放在水盆裡洗。

謝豫看了看毛巾，又將目光移到她身上。

顧冉覺得他的表情很淡漠，比往常的高冷更淡漠，跟自己這拿著毛巾的熱情勁截然不同，正要開口問，就見謝豫一把推開了毛巾，冷冷道：&ldo;你來幹嘛！昨天不是還生氣嗎？&rdo;

顧冉：&ldo;……&rdo;這人真是太不會聊天了。

不過細想後又理解了，這樣家徒四壁，讓自己的朋友或同學來參觀，是個人都會難堪，何況自尊心如此強的謝豫。

她笑著打圓場，&ldo;哎呀，誰那麼小氣啊，昨天的事我早忘了！再說，都是同學嘛，友愛關心是應該的……&rdo;

&ldo;不需要。&rdo;原本虛弱的謝豫陡然坐直身體，幽黑的瞳仁在蒼白的病容上顯得更加逼人，他提高聲音，像強調般重申，&ldo;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好！&rdo;

顧冉握著毛巾的手一緊。

一霎之間，她頓悟了昨天的事，謝豫將她遞過去的雞蛋粗暴拂開，其實就是在拒絕自己的示好。他抗拒她對他的示好，或許，他對任何人的示好都牴觸。

她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再不見往日的嬉皮笑臉，看著謝豫說：&ldo;我以為楊莉那件事後，我們也算是朋友了。&rdo;

&ldo;朋友？&rdo;謝豫冷笑，&ldo;朋友？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朋友！這世上的感情大多都是虛偽的。你我之間無非是等價交換，你幫我做衛生，我給你補課。至於楊莉的事，你為我說了話，我加時間還你人情，你我兩不相欠。&rdo;

換而言之，這一兩個月的同桌生涯，他從未將她放入眼中，她甚至都不配跟他有一點點交情。

顧冉眼睫垂了垂，慢慢從床畔離開，&ldo;我知道了，是我高攀不上謝學霸。我先回學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