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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誠心要捂一個訊息,他去哪裡知道?
主屋的對話仍在持續。
一個沙啞沉悶、竭力掩飾卻難掩欣喜的聲音:「我兒能得殿下垂青已是邀天之倖,哪裡還用得著挑什麼禮儀規制?全憑陛下和娘娘做主……」
那聲音又客氣了幾句,又不甚委婉的提出要求:「燁兒鎮守南疆多年,若是與殿下成婚,勢必長留棠京。其實這也無礙,臣長子秦爍亦是自幼熟讀兵書、苦練武藝,殿下可先遣他去南疆歷練幾年,也是為以後做準備……」
秦燁哧笑一聲。
他站起身來,走到原本怒氣勃勃如今卻難免心虛的秦爍身邊,俯耳輕聲道:「大哥,父親果真是極看重你。」
「太子來提親,他二話不說就應了。我還說呢,咱們這位無利不起早的老父親怎麼今日轉了性,貨主一上門即刻就賤賣了,原來擱這給大哥謀前程來了。」
他離的太近,所說之話又太過露骨挑釁,秦爍原本心底湧上的幾分愧疚瞬間消弭,轉而毫不示弱的道:「你以為你還是身在南疆手握重權的一方大員?陛下幾道聖旨召你回京養傷,你既回了棠京,又哪裡還能能去南疆?」
「說不準,咱們齊朝正當盛年不足而立的戰神,就一輩子留在棠京養老了。」
「太子殿下來提親,父親允了,說不定陛下也準了,你就更回不去了。」
「我秦家在南疆紮根多年,總不能一朝盡喪。日後你在宮裡好好的當你的太子正君,我去南疆,豈不正正好。」
秦燁冷笑,正要開口嘲諷他痴心妄想,就聽主屋裡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既想和秦爍繼續爭兩句,又心頭癢癢的,有些想聽那小太子說了些什麼,猶疑間,腳下已然不自覺的挪了幾步。
秦爍滿心疑惑的看著注意力偏移的秦燁,也跟著往裡挪了幾步。
主屋裡,一直沒說話只看著宗室老王爺和秦恆冶攀談的謝恆終於忍不住了。
謝恆望著已經開始給自己長子打算前程的秦恆冶,淡淡的道:「此事只是只會武寧侯一聲,是否應允,還請武寧侯私下裡問一問定國公的意見。」
室內似是靜默了一瞬,秦恆冶微微一愣,旋即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笑道:「臣明白。」
?
謝恆本來不欲多在宗室王爺面前顯露出自己與往日不同,聞言卻還是十足詫異的抬眼,顯出幾分疑惑的姿態。
你明白什麼了你?
秦恆冶卻以為太子讓他表態,臉上露出幾分諱莫如深的笑意來,壓低了聲音道:「殿下若是擔心燁兒不願,臣可替殿下分憂。」
「今日事畢,殿下回宮奉請陛下與皇后娘娘,將這訊息瞞著些,屆時陛下下旨賜婚,臣在寧武侯府中接了賜婚聖旨,一切便無轉圜餘地。」
謝恆只覺一陣恍惚,連四周的陳設都瞧不清晰了。
秦燁那麼一個聲威赫赫風骨卓然的帥才,居然能有這麼一個親爹?
下首一直喝茶看戲的顧明昭也震驚了。
你是真的蠢,還是真的恨你兒子?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當著太子殿下和宗室老王爺的面,你這麼直截了當的幫著皇家坑自己兒子,圖什麼啊?
裡屋的秦燁也沉默了一下。
陸言和清晰的看見,自家公爺眉眼沉凝,臉上瞧不出半點喜怒,卻近乎無意識的伸手,去摩挲了一下腰間佩劍,然後表情平靜的捋了一捋衣領及袖口。
這表情可太熟悉了,每次大戰將起,公爺都是這樣的。
正當陸言和做好最壞打算,以為今日武寧侯府會血濺五步三尺鎬素、最次也是秦恆冶被迫「重病」再不出府的時候。
一牆之隔,謝恆清朗的聲音悠悠傳來,無比清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