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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恆望著杯中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湯,應了一聲:「孤也覺得像。」
「今日行宮裡混進來兩批人,一批是不知道受何人指使的刺客,另一批就是攜帶這封信的南周人,都朝著父皇去了。」
他打量著秦燁從剛才起就晦暗難明的神色,試探了一句:「定國公覺得,南周這是要離間,還是打了旁的什麼主意?」
秦燁自拿了密信起就分了心神,並沒再繼續運轉內功鎮壓體內的毒,這當口聽著謝恆如清泉般的清潤嗓音,望著昏暗燈光下這人挺拔舒展的身姿,竟然覺得耳尖一陣發熱。
這藥劑量雖然不重,卻實在難纏。
所幸殿中燭火滅了大半,視野十分昏暗,秦燁有些苦中作樂的想,太子應當瞧不出來他那預想中已經通紅的耳尖。
秦燁沉默的時間有些長,直到謝恆有些疑惑的偏頭看他,他才啞著嗓音搖頭道:「是想離間還是想做別的都不重要……」
他說的很慢,像是分了心神去做別的事情一樣打絆:「重要的是,臣離開南疆已久,南疆軍中最近又多有人事更迭……這信既然都送到棠京來了,南疆那邊的情況只怕更加糟糕十倍。」
「朝中一直在查當地官員勾結南周豪族之事,廬山郡王因此下獄,此後只怕也非孤例了。」
謝恆明白秦燁的意思。
秦燁在南疆十年,拓土開疆禦敵於外,他是南周將帥的夢魘,也是齊朝邊陲的定海神針。
惠帝執意招人入京榮養,又將南疆軍中的顯要職位替換了近三成,如此自掘墳墓,南周朝廷怎麼能不心動?
這信無論含義如何,連身在棠京的他們都見到了,南疆那邊只怕早就在南周皇室的金銀攻勢下被透成篩子了。
謝恆心中千迴百轉,對著燭光搖曳下秦燁不知為何有些水潤的眼睛,神情鄭重。
「南疆不能再這麼下去,絕不能。」
——
許久不曾開啟的暗室中滿是陳舊的煙塵味,渾濁的空氣夾雜著難聞的血腥氣,將這處密閉這地襯託的越發的陰森鬼魅。
謝之遙捂著口鼻輕咳幾聲,忍不住埋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還刑訊呢,別是人沒審出來,先把自己折騰死了。」
旁邊的侍衛臉色也沒比謝之遙好到哪裡去,搖頭道:「別嫌棄了,就這地,還是因為當年行宮由前朝皇室獵苑改建而來,改建之事是寧國公家經手,咱們顧大人出門一趟特意把圖紙帶上了,不然去哪尋摸這樣的地兒去?」
遙遙傳來幾下狠厲的鞭笞聲,謝之遙皺著眉頭指著幾步之內的一扇小門,道:「這位還死撐著不吐口呢?」
關在這小門中的人是這批人的首領,身手奇差脾氣還大,潛伏宮闈這樣的事身上還帶了一堆金玉飾物,搜他身上用的時間比搜其他幾個人的時間加起來還多。
侍衛撇撇嘴,道:「這人認出咱們是諸率衛的,咬死了要見了太子殿下才吐口,顧大人去稟告太子了。」
他又是嘿嘿一笑,指著頭頂道:「如今上面這麼熱鬧,陛下說不定要遣人來問話,殿下哪能下來見他,不過是想法忽悠——」
一句話說到一半,就聽門扉處一聲輕響,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謝之遙原本有些警醒的望去,卻在看清楚之後整個人呆滯了一瞬。
顧明昭不知從哪尋摸了一件紋著祥龍雲紋的披風穿在身上,頭上束了金冠腰間環了玉帶,也不知是不是髮髻改的急,燈火下顯得有些潦草,卻始終帶了股富貴逼人的天家氣度。
跟他平常趾高氣揚眼高於頂的模樣倒很不一樣。
謝之遙抽了抽嘴角,迎了上去,挑著眉頭道:「顧大人,您這……」
謝之遙心頭已經有數,卻還是忍不住出言詢問一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