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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是個皓首如雪卻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身形略圓潤一些,卻是步履矯健。
他是受太子母家所託看顧太子的,偶爾也給東宮嫡系看看病,對宮中府中那些陰私之事並不感興趣,太子讓他看病,他就真的只看病。
郭老一本正經拿脈的空檔,一路奔波的雲晝站回了謝恆身側,眼神一飄,立時警醒起來。
他是跟在太子身邊的心腹太監,心細如髮體察上意的那一檔,只一定眼,就能瞧出不對。
殿下身上的衣服褶皺過於多了,跟與人打過一架差不多,嘴角那傷,不像是被咬出來的,像是內功震出來的……
震得不怎麼厲害就是了。
而看殿下的模樣,瞧著倒也不怎麼低落,甚至還有點興奮?
這像是殿下要來硬的而定國公抗拒的不怎麼明顯啊……
另一邊,郭老拿脈拿的仔細,開方開的更仔細,等他寫完最後一筆吩咐小廝拿下去煎藥,謝恆桌上新添的茶盞已經添過兩回了。
謝恆坐得腰痠腿疼,忙不迭得站起身來,對著明顯已經過了疼勁但執意閉著眼睛的秦燁關懷了幾句,準備走人。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東宮自家的寢殿了,原主記憶裡,那張雕花木床舒服得不得了。
正此時,身側的雲晝看準時機上前一步,低低提醒了一聲:「殿下,天色已晚,如今再乘輦車回去,只怕趕不上宮門下鑰了。」
謝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外看去。
窗外,夜幕低垂,一輪彎月不知何時已然掛上了天際。
天色確實已晚了。
謝恆腳步一頓,只能僵硬的扭頭,看著病榻上的人。
秦燁剛剛還死死閉著眼睛不說話,只想對適才這間房間裡的事情當做不知,迅速翻過這一頁。
可雲晝的話一說完,他就不得不佯裝自然的睜開眼睛,正對上謝恆掙扎的眼神。
「殿下若不嫌棄……」秦燁的話說得很慢,甚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憤懣;「就在臣府中歇息一晚好了。」
第4章 少年人,要知節制
隔天早上,秦燁醒得極早。
畢竟是自幼修習打熬筋骨慣了的,那餘毒發作也是常態,只安穩休息了三四個時辰,便又精神抖擻起來。
練了小半個時辰的劍,秦燁收劍回鞘,顯出早課結束的模樣,一直束手站在旁邊靜等的陸言和立時湊了上來。
「已然打聽過了,昨日給公爺瞧病的郭老,確是一直侍奉在太子身側的。太子殿下幼時身子弱,國舅滿天下的搜羅名醫,這位就是那會延請入京的,如今也有十來年了。」
陸言和頓了頓,又強調道:「據聞醫術高絕。」
秦燁拿著一旁侍女遞過來的濕帕子漫不經心的擦著手,疑惑道:「既是名醫,咱們怎麼未有聽聞?」
陸言和低低笑了笑,手指往天上指了指:「郭神醫名聲在外,宮裡面的那位也眼熱,下旨召了幾次都沒召來。國舅能把人請來,只怕也費了天大的力氣,只怕是不大願意上貢,擱太子別院裡藏著呢。」
秦燁就懂了。
一個人天子下詔時不來,國舅相邀卻來了,換一個有容人之量的皇帝或許沒什麼,可要是如今這一位,事情還是藏著點的好。
「昨日的藥方也請府中的幾位府醫看過了,沒什麼問題。下藥劑量頗為講究,並非虎狼之藥,也於身體有益無損。」
秦燁擦完手,將手裡的帕子扔在盛了清水的銅盆裡,沉吟道:「這麼說,太子是真心幫我?」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那句『他要是有點意外怎麼辦?我不得後悔一輩子?』,心頭微微一動。
以他這樣的年紀閱歷,再加上對麵人的身份地位,他自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