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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皇帝明顯蒼老了許多,連問話時都有些神思不屬,也沒了平日裡關心臣下的那些虛話套話,陳子悅就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陳子悅躬著身子道:「臣等已然同諸率衛顧大人仔細查探妙樂府周圍,那夥刺客身手的確十分了得,且衣物上的晉王府徽記不似偽造……也根據容貌身量查閱了棠京附近人員往來的戶籍名冊,暫時並無所獲。」
一堆廢話。
皇帝咳嗽一聲,眼睛似閉非閉,語調有些沉:「是東宮自己的手筆嗎?」
陳子悅回話道:「瞧著不大像……諸率衛人手摺損不輕,若不是太子殿下微服出宮的陣仗一向如此,只怕這遭就不是如今情形了。」
陳子悅話說得含蓄,聽在惠帝耳中卻很明白。
太子與晉王不同,謝恪那小子帶著兩個人就敢滿京城的撒歡,若非那張臉廣為人知,只怕早就被人打悶棍了。太子倒是生性懦弱,可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至少……他怕死啊!
打從先太子突然薨逝後,太子謝恆就不知是自己害怕還是得了誰的叮囑,輕易不出宮去,但凡出宮都是明衛暗衛一大把,誇張的時候街面上能有一大半是東宮人手。
這事東宮藏得嚴實,旁人輕易不知曉,皇帝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是東宮自己的手筆……」皇帝嘆了口氣,「那就是晉王下的手了?」
陳子悅不敢多言,只道:「臣等還在查,除了衣裳上的徽記,一時三刻並沒有旁的證據指向晉王殿下。」
其實他也覺得多半是晉王背後指使,不僅他,朝中大半官員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這天底下恨太子的或許不少,真敢付諸實踐的,卻是獨此一家。
只是皇帝寵愛晉王,他不曾點頭,誰又敢真的下這樣的論斷?
皇帝沉默了許久,又問了一句:「此事之後,他們府中都有些什麼動靜?」
陳子悅愣了一下,這才想起皇帝是在問兩個皇子的府上:「太子殿下每日待在別苑養傷,足不出戶每日裡只見見太醫或是國舅和皇后娘娘宮中的人。」
「晉王殿下封閉府門不許諸率衛進去,偶爾閒著無事就讓人搬著一把凳子提把劍坐在王府門口,同守在門前的諸率衛……聊天。」比較激烈的那一種。
他又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上了端王:「端王殿下身子又有些反覆,這幾日也不怎麼出門。」
惠帝閉了閉眼睛,眉梢只在聽到端王兩個字時微微一動。
端王……是了,他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他十分疲累的咳了一聲,這才聲音微澀的道:「吩咐下去,朕要出宮親去探望太子。」
第76章 這可真是……歪打正著。……
皇帝御駕至別苑時, 已近黃昏。
秦燁被謝恆從被褥裡拽起來安排躲出去時,還有點懵。
「今日近午時才回得宮,午後召見刑部尚書,這就出宮了?」
以皇帝早前的作息行事, 這從外邊舟車勞頓回來一趟, 不休息個日的都不可能爬起來看摺子。如今勤勉到了這樣的地步, 看來是真的火燒眉毛了。
謝恆被宮娥按在窗前抹粉, 原本白裡透紅的好氣色生生弄出幾分蒼白來, 秦燁穿戴整齊起身, 環視屋中一圈確定沒什麼破綻, 這才道:「這脈象……可要作假?」
謝恆吐息間全是脂粉的香味, 不習慣的擺擺手:「你以為他來是當真心急關切?還能帶個太醫來不成?」
以皇帝的性子,根本不可能。
惠帝被太監扶著進了內寢的時候,太子正掙扎著爬起來給他見禮, 原本精緻白皙的臉龐下巴都有些削尖, 穿著月白色的寢衣瞧著有些空蕩, 舉手投足間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