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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話鋒一轉,「殿下若覺得此物珍稀,不妨拿東西來換。」
見秦燁說的正經,謝恆倒輕鬆了些。
他也是不肯輕易欠人的性子,雖則之前護了秦燁不少,但秦燁也許諾了要為他效力,如今還要拿別人的家傳功法,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這容易,孤私庫中的寶物,定國公若看上了什麼,只管拿去。顧明昭那就有一份單子,待會讓他送去你屋裡。」
卻見秦燁眸色暗了暗。
「臣不要這個,」他道,「還請殿下屏退左右。」
謝恆眨了眨眼,然後望著身側人微暗的眸光,擺了擺手,屋中其他人立時退的乾乾淨淨。
滿室靜謐,謝恆撐了一下坐直了起來,正襟危坐的敬待下文。
他面上一派淡然,實則瞧著秦燁沉著平靜到有點過分的神色,心下也開始亂起來。
都知道定國公秦燁在南疆經營多年,親信舊部泰半都在南疆地界,難道是這麼些年裡當真有一二心腹和南周有所勾連,事到臨頭瞞不住了要求他幫著周全?
如此費心,連家傳內功都祭了出來,想是關係不淺……
謝恆心緒翻飛,卻聽秦燁道。
「臣已將府中泰半訊息門路交給殿下,此番也陪著殿下到了南疆,如此,可能算得上是殿下親信之人?」
秦燁語氣平平的不帶什麼情緒,然而,謝恆看不見的地方,長袍廣袖掩蓋之下,他的手掌都抓緊了。
謝恆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點頭道:「自然。」
「既是如此,殿下也該待我親近些,莫要厚此薄彼。」
秦燁的語調還是平的,可他卻沒忍住眨了眨眼睛,有些緊張的去看榻上的人。
倒把謝恆弄懵了。
他貴為太子,平素與人相處,但凡和緩一些關切兩句,常常便有人感動的眼睛微潤恨不得以死相報,因此每每都要收著點性子免得客氣太過。更不必說,他對旁人都不怎麼上心,對秦燁卻是真的極看重。
如果他待秦燁都算薄,那還有誰是厚?
謝恆尚沒想明白,又聽眼前的人聲音略低了些,說的話像從硬擠出來的一樣。
「私下裡,稱呼爵位聽著生分,」他說,「不如顧指揮使親近。」
謝恆:「……」
他想起來了。
上次輦車行到姚郡附近,他乘隊伍停下修整時出去散了會步,當著秦燁的面叫了顧明昭一聲『明昭』。
這人居然記到了今天。
謝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勢再也維持不住了。
「好好好,孤知道了,定不會厚此薄彼。」
「秦燁?秦煜之?煜之?阿燁?」
謝恆隨口調笑了兩句,徹底鬆了這口剛才提起來的氣,卻沒瞧見,秦燁衣袍底下驟然放鬆的手掌。
還有悄然冒出兩分緋色的耳尖。
第40章 讓太醫提醒殿下,凡事………
隊伍又行了兩日功夫, 前後已有南疆軍兩隊人馬來迎太子車駕。
這日將到南疆首府明郡,隊伍稍停略做修整,謝恆坐在輦車中剛翻開南疆代總督遞上來的問安摺子,還沒看完兩行字, 就聽到一疊聲的稟告之聲。
謝恆索性放了東西等著, 果不其然瞧見秦燁熟稔的掀了車簾進來。
不知是不是快到明郡的緣故, 這人這幾日的衣著與京中又有不同, 輕袍軟甲改了武將裝束, 腰間懸劍儀制嚴明。
秦燁本就身材修長高大, 這樣一做武將裝束, 將太子寬敞富麗的車輦都襯出幾分逼仄來。
謝恆沒忍住的多看了幾眼, 誇道:「煜之好氣度,從前是孤沒有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