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靡不有初(第1/5 頁)
那三批人縱腰拍腳,遣著馬潑喇喇地趕過前院,來到大廳外。廳前知客人道:“幾位遠來辛苦,快請入廳喝杯茶水。”段長安、辛準各自冷哼一聲,下了馬匹便率眾進來。
這大廳甚是寬敞,少說也有百尺見方,當中一卷紅毯向前拓展,盡頭處擺著一把高頭大椅,椅子披著兩匹灰黑色的山豬毛皮,毛皮既寬且大,直拖至椅子下邊,凳腳下踩著兩個山豬頭顱,青目獠牙,很是怕人。牆上另掛著一幅巨畫,畫著一頭吊睛白虎潛於水中,張牙戟須,甚有一股攝人氣魄。
沿著大紅地毯隔開,兩邊各設四處席位,八張椅子坐著四個人物,葉聞道仔細看了,除逍遙谷的探虛子和北宮的南宮且外,又有一名書生,輕袍緩帶,五柳長鬚,手中握著一把摺扇,乃是江左長歌門的李風清;另一人慈眉善目,頷下留一束山羊鬍須,穿著一件淺青色布袍,椅子後橫置一口唐刀,乃是漢口七十二門刀會的嚴觀正。李默、李衍兄弟立在主椅之前,身後站著二十名精壯的漢子。
李默道:“三位請坐!”說是隨意,可八個座位早就佈置好了,逍遙谷、長歌門各坐左右首席,天山、崑崙最下,中間再是華夏宮、點蒼派和漢口刀會,這其中規矩都由檻邊的導引弟子傳達,他們的手掌偏向哪邊,來客就得坐到哪裡,斷斷不能有錯。天山葉聞道諳通中土風化,這些講究自然明瞭,段長安、辛準卻鬧了笑話,一番糾正過來,八個位置卻還空了一個。
探虛子乾笑一聲,道:“這又是哪個牖中門第?好生不明事理!可讓老朽等得心急。”他開口就說個“又”字,自然是指在座之中也有“牖中門第”了。段長安卻不知他是指桑罵槐,跟著附和道:“是啊,七個等他一個,忒也大的面子!”
大家又是心急,又是疑慮,都想著:“前月豫章之事,江湖上也就在座的幾個門派知情,如何今夜會多出一個位置?難不成平陽莊怕我等在此滋事,只憑一個長歌門鎮不住局面,因此買通了少室山那群禿驢來主持公道?”想到這裡,又自搖頭:“若真如此,理當由他們坐首席才是,如今只空著第三把交椅,莫非是華夏宮的其他三宮?這平陽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不知道來人會是誰,想向李默詢問,可李默眼光只對著門外,硬是不看他們一眼,眾人無法,便也只能乾等。
而此時李默也是滿腹狐疑,想:“父親一貫看不起這些江湖中人,今夜之事,他老人家也沒過問幾聲,只要我依著李風清就是,便連座位都沒經我安排,這留出的第三把椅子……會給誰坐呢,是保寧王的人嗎?”他強作鎮定,緊閉口齒,對眾人焦急的情形只不理睬,但眼見他們搓手頓腳,臉色愈加難看,也知再這般拖將下去,必會有人跳出來尋釁鬧事,當即給李衍使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吩咐埋伏在西牆外的刀客們,一旦裡頭事起,即衝入相助。
又等了片刻,依舊不見人來,辛準實在不耐煩,拍案便罵:“瘟傷個球!兀這……”剛罵一半,莊外忽傳來一陣爭持聲,緊跟著又“噔”地一聲巨響,府門口那兩扇大門不知被何物擊撞,登時摔倒在地。
李風清聞聲大喜,叫道:“天幸他們及時趕到!”起身要出廳迎接。李衍卻是怒極,一步躍到廳外,喝問:“哪裡來的鳥人,敢壞爺爺家的門鎖,不要命麼?”透過夜靄一看,院落裡快速行來一隊人物,帶頭一人朗聲道:“泰州項在恩拜莊!”
眾人一聽“項在恩”三字,臉色頓變,都嘀咕著:“原來是鑄劍山莊。”吊著膽子往外一看,見陰暗處昂首闊步地出來一個壯漢,長得虎頭燕頷,腰圓膀大,身上披著一領黑緞征衫,手裡握著把黑黝黝的大劍,三十四五歲年齡,一雙古銅色的眸子寒光四射。
李衍怒道:“過氣的東西,也敢到這撒野?都拿下了。”將手一揮,百多名刀客頓將項在恩一行團團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