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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翻入莊王府後牆,這王府他極為熟悉,片刻工夫便潛到莊王居住的“來儀院”。莊王正手握酒壺,呆呆坐於窗下,屋內也無僕從。衛昭輕叩了一下窗欞,莊王抬頭,驚喜下穿窗而出,握住衛昭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二人進屋,莊王將門窗關緊,轉身道:“三郎,你總算來了,我夜夜等著你,也不敢讓人進這院子。”
衛昭單膝跪下,哽咽道:“王爺,衛昭對不住您,大事不妙。”
莊王身形晃了晃,喃喃道:“何事?”
“小慶德王,只怕是已經投靠太子了。”
莊王痛苦地合上雙眼,卻聽衛昭又道:“還有一事,王爺得挺住。”
莊王冷冷笑:“挺住?都到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挺不住的?大不就是一死,你說吧。”
衛昭猶豫,見莊王目光兇狠地盯著自己,無奈道:“王爺和嶽景隆的信,落在了嶽景陽的手中,昨天隨表折一起送到了延暉殿。”
莊王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全身如同浸在結冰的寒潭之中,衛昭忙過來扶住他:“王爺。”
莊王慢慢在椅中坐下,呆望著燭火,良久,低聲道:“三郎。”
“在,王爺。”
“我恨他!”莊王咬牙切齒。
他也不等衛昭答話,便自言自語地說開了,話語中充滿切齒的痛恨:“我恨他!他娶母妃本就不懷好意,只是為了拉攏高氏,他也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他的親生兒子。無論我怎麼努力,他正眼也不瞧我一下!眼下高氏覆亡,母妃屍骨未寒,他就要對我下手,海州那麼窮的地方,什麼養病?!分明就是流放!”
他仰頭大笑,笑聲中透著怨毒:“三郎,你知道嗎?我華朝一百多年來,凡是流放的王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不是意外身亡就是急病而死。海州,只怕就是我謝煜喪命之處!”
衛昭“撲嗵”跪下,緊攥住莊王的手,仰頭道:“王爺,您千萬不能這麼說,您若去海州,衛昭怎麼辦?”
莊王盯著他看片刻,輕聲道:“三郎,你又何必要跟著我這個沒出息的王爺,有父皇在,你還怕什麼?”
衛昭搖頭:“不,王爺,您有所不知,皇上只怕撐不太久了。”
莊王一愣,衛昭泣道:“皇上這次病得重,雖然醒來了,但恐怕壽不久矣。皇上若不在了,誰來護著衛昭?太子若是登基,只怕第一個要殺的便是我,清流派,早就要將我除之而後快。殷士林那些人對我的態度,王爺您看得比誰都清楚。”
莊王長嘆,將衛昭拉起,他面色嚴峻,長久在室內徘徊。
屋外,北風呼嘯,吹得窗戶隱隱作響。莊王將窗戶拉開一條小縫,寒風捲著雪花撲了進來,莊王一個激凌,回頭望著衛昭,冷聲道:“三郎,橫豎是一死,咱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衛昭面帶遲疑,瑟瑟縮了下,莊王怒道:“怎麼?三郎,你不敢?!”
衛昭忙道:“王爺,我不是不敢,可眼下咱們只高成那兩萬人,只怕——”
莊王頭:“是,單憑高成這兩萬人是成不什麼氣候。”他再思忖片刻,抬頭道:“三郎,只怕還要麻煩你。”
“請王爺吩咐,衛昭但死不辭!”
莊王握住衛昭的手,輕聲道:“咱們眼下,只有與裴琰聯手,才有一線希望。”
衛昭眉頭皺皺:“少君?”
“是,父皇現在怎麼對少君,你也看到了。他取消丞相一職,命少君去管冬闈和大祭,今又將裴子放派去梁州管河工,分明是在逐步架空他叔侄的權力。少君現在只怕是在父皇的嚴密監控之中,他現在比咱們更不安。”
“可是,裴琰一直扶持靜王爺的。”
莊王冷笑一聲:“裴琰心中才沒有那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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