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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兒,咱們先追那姓劉的。”說著一拉妙極,上了各自坐騎,竟然顧不得死傷的同伴和坐倒在地的楚千里,向著劉元吉逃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雨還在下,地上一昏三死,還有毒性攻心氣喘吁吁的楚千里。山風往來呼嘯,如鬼哭狼嚎,陸鶴雲恍若置身惡夢之中。他戰戰兢兢地走近楚千里,顫聲道:“楚、楚先生,我……扶您進屋裡去。”楚千里被扶進屋時,臉色已然蒼白如紙,但依然笑道:“孩子,莫怕。人皆有死,我能為皇上盡忠,也算盡了臣子的本分。我這裡尚有一些銀兩和兩本拳經,咱們相識一場……”他邊說著邊伸手入懷,陡然之間他臉上的笑容僵直了,再伸出手時,手中卻攥著一幅古畫。楚千里望著那畫時,臉色既悲涼又悔恨,口中喃喃道“原來昨晚這幅畫未曾放入包袱裡……”陸鶴雲此時仍然被適才那場慘烈的搏殺弄得心神未定。
屋中一時沉寂異常,只聞雨聲淅瀝。沉了良久,楚千里才抬起頭來,深深凝視著陸鶴雲。
楚千里緩緩道:“孩子,老夫……有一事相求!”陸鶴雲一愣,想起適才那場慘烈之極的搏殺,便知他開口相求之事必然艱難萬分,心中不由咚咚亂跳。但鶴雲這幾年被人欺凌鄙視慣了,從未有人向他開口說過這個“求”字,此時望著楚千里那殷切的目光,剎那間心中不禁熱血翻湧,暗道:“便是再難再險,也要為楚先生辦了!”楚千里見他堅毅異常的點了點頭,才指著那幅古畫道:“你……務須將此圖親手交給劉元吉。”鶴雲接過那圖展開看時,只見圖上雲煙滿紙,畫著兩條尾部絞在一起的蒼龍,一條沖天而起,另一條盤身橫臥。兩條龍御風掣電,神氣畢現。畫角卻提著四句詩:心有靈犀一點,塞上風雲接地。誰似臨平山上,多少樓臺煙雨。詩下卻蓋有一方篆書的印記,寫著'彌勒天下行'五個字。
鶴雲凝神瞧了片刻,忽然道:“通陰塔中!”楚千里雙眉一皺,問道:“你說什麼?”鶴雲道:“這四句似詩非詩的句子,其實都是古人的詩詞省去最後一字而成:首句'心有靈犀一點',省去了一個'通'字;第二句'塞上風雲接地陰'省去了'陰'字;第三句'誰似臨平山上塔',省去'塔'字;末句'多少樓臺煙雨'省去了'中'字。省去的這四個字便是'心陰塔中'了。楚先生,我……我也不知說得對不對。”楚千里一生與刀劍為伍,向來不屑舞文弄墨,這幅圖他揣摩了多日卻從未在詩句上琢磨。他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連道:“當真是天縱英才,佑我大漢!孩子,你如此聰明,必能替先帝辦成此事。”陸鶴雲疑惑道:“先帝,大漢?”楚千里嘆息一聲,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數月之前,自號大漢皇帝的陳友諒揮師數十萬,與吳國公朱元璋激戰於鄱陽湖。陳友諒船高艦闊,原本佔盡優勢,豈知被朱元璋施以火攻之計。最終幾乎落得全軍覆沒,陳友諒本人也被亂箭射中,不治而亡。陳友諒的幼子陳理被陳友諒的舊部擁立,退守武昌。陳友諒臨終之前命手下死士楚千里和劉元吉趕往杭州九溪十八澗內的落梅山莊,欲取出埋藏其中的一筆巨大寶藏,運往武昌,以資復國之用。他將此圖交與楚千里,說到圖中可能標出了寶藏的詳細位置。不想楚劉二人卻始終參悟不透圖中的玄機,而他們秘密潛入江南尋寶的訊息不知怎地又被元朝重臣汝陽王察罕帖木兒得知。大元朝其時雖然苟延殘喘,勢力已不能控制江南,但汝陽王察罕帖木兒還是立即派出爪牙到江南四處尋覓楚劉二人,欲得圖奪寶。於是終於有了今日的許公祠內一場血戰。
他抬起頭來,向陸鶴雲深深凝視,好似在下一個極大的決心。鶴雲給他看得心中突突亂跳,屋內一時靜得出奇,只聞屋外風嘯雨吟。沉了片刻,楚千里低聲道:“鶴雲,你我如此患難相處,當真是緣分。我要收你為徒,你可願意?”鶴雲又驚又喜,以為自己在做夢。楚千里嘆道:“我中毒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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