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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彩蘭讓他這一巴掌給打懵了,然後木木的看著他,最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指著正屋說不出話。
「怎麼了媳婦兒?」這不會是瘋了吧。
「她,她,啊啊啊啊!」彭彩蘭發出崩潰般的吶喊:「飯票都給我拿走了,都給我拿走了啊。」
飯票可是她的命啊!
兩人加起來一個月的飯票有百來塊,這可都是要拿出去賣錢的!
「你說啥?」
「我說飯票都給那女人拿走了,我今天才從單位拿出來的飯票啊。」範曉娟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還懂得借力打力了:「當著大哥的面拿的啊,還要我交伙食費,我哪好意思說在家吃飯不給錢呢。」
韓海是公交公司的大巴司機,彭彩蘭是勤雜工,兩人工資都不高,靠著省吃儉用一個月能存好些。
飯票是單位發的,吃飯卻跑回家裡吃。
「全拿走了?」韓海也傻眼了。
真沒瞧出來啊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虧他那雙眼睛明亮著呢,沒答應給她供應票。
當下好些國企會發一些供應票,供應牛奶雪糕什麼的,吃不了還可以換成日用品,韓海他單位效益好就總發。
好傢夥啊,當著大哥的面問。
這下好了,大哥這心裡肯定不舒服了。
彭彩蘭跟想到了什麼似的,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就彈了起來:「你說她是不是知道咱要戶口的事了,故意噁心咱們呢!」
韓海不知道,真不知道,可以後要是一見到他就追著他要飄柔,那他可吃不消。
不過戶口嘛,他是志在必得的。
—
房間裡,範曉娟數著大把的飯票,心裡美滋滋的。
下次韓海過來要飯吃,照樣問他要飄柔!
範曉娟可不管韓海兩口子多心塞,轉身進屋裡抓了兩把花生糖去孫爺爺院子。
孫爺爺家人口多,十好幾口,老大老二老三家都住在一起,相當於四戶人家,兩戶住一間,中間離著一道簾子算是分了開來,家裡孫輩都有七八個,熱熱鬧鬧的。
孫家這一排是朝西的廂房,位置最不好,跟正房一樣也是大大的兩間,後來大家一起商量著加建,三家分別畫出地方來,互相在邊上加蓋了一小間房,作為廚房。
至少各家各戶有單獨的廚房。
這會兒孫家奶奶在廚房準備晚飯,兩個孫子在門口捏雪球,看見範曉娟過來頭也沒抬。
範曉娟給了一人一顆花生糖。
兩孩子就從地上彈起來,一人手裡接了一顆糖:「謝謝嬸嬸。」
臭小子,這會兒知道嘴巴甜了。
孫家奶奶見外頭有人過來,抬了一下頭罵了句臭小子,看見範曉娟過來把一把花生糖塞她口袋裡,抬著沾滿水的手笑:「客氣啥,客氣啥啊。」
這年頭也不缺吃缺喝的,可老人家節省,孩子們多了就很少給買零嘴。
「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知道您喜歡吃花生糖,我家剛好買了些,順道過來看看您。」
人情往來都靠日積月累,平日裡打交道的少,聽到的風就少,一個院裡住著都不親近,她年輕時候宅的很也不出門,也難怪上一世孫家跟王家要賣房子,她居然連個音訊都不知道。
孫家奶奶就太感動了。
平日裡幾個媳婦最喜歡擠兌小范,依她看小范多好的孩子啊,人勤快又紮實。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範曉娟也因此知道了孫家條件也沒有那麼差。
九十年代是經濟高速發達的年代,不少人因為下海賺到了錢,孫家幾個孩子其實也不差,孫家老大在鐵路局上班,單位其實也準備分房,老二是個閨女,雖然嫁出去了,這些年也都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