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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佔開始前,齊凌命人用大量火油澆滿第二道門的門樓。
而後弓|弩手執燃燒的火矢遠射,不消幾箭,火勢猛的竄起,火舌剎那捲過精緻楣椽飛簷,耀得天際半壁通紅,熊熊燒成了一堵火牆,朱雀門第二次迎來火焰涅槃,黑黢腐朽的羽翼下紅光直與烈日爭輝。
此舉一來阻斷宣明軍的追兵來路,二來也切斷了自己的退路。
烈火無情,如此,即便是貴為天子也再沒有其他生路,不想被烈焰吞噬骨肉,只有向前。
齊凌拔出腰間的佩刀‐‐這把刀從鍛好起多是禮器,紋飾華貴雍容,總在軟緞華錦包裹中,總被不沾塵埃鮮血的指尖攜捧來去……
此際,刀身森白如冰雪玉沼,倒映熾烈火光、滾滾濃煙,繞上血與火的彤雲。
他高聲道‐‐
&ldo;朕為天子,指昊天為誓,天佑我國祚,則今日此門必陷,先登者賞錢百萬,萬戶侯,凡攻入者,賞錢萬,晉爵三等,子孫永襲。&rdo;
&ldo;倘若天不庇佑,此門不陷,朕誓與諸將士皆殞命在此,與子同袍,縱死無毀!&rdo;
山呼聲應,聲潮如海。
……
不消須臾,昇光門變成了血火纏繞的阿鼻地獄。
滾滾濃煙遮天蔽日,箭矢如驟雨密密砸落,軍士呼喝之聲撕喉裂嗓、人吼馬嘶的聲音,皆在火焰呼嘯、巨石巨木轟然墜地的巨響裡變得渺小,如在雲霧之中。
軍隊在攻門。
與一朝天子同擲死地,雖然對軍心是莫大的激勵,但也改變不了這是死地的事實。
至深的絕望、與至堅的希望,使這兩門之間變為殘酷熔爐,將血肉之軀重鑄。
所有人身上彷彿筋皮骨肉烤融銷退、被火苗上尖嘯的梟風吹著,一片片剝落。留下的只有跳動的心臟、衝上腦門的熱血,利刃似的骨頭、和身後魂夢相纏的火焰。
木燒火迸坍塌雷動在身後,火焰似猛獸攜倒刺的舌舔舐背脊,唯一的生路只在眼前,只能以刀劍、以鮮血、以性命來換。
用刀、戟、槍、盾、手、用灰裡拾起的黑箭,沾血的箭羽,同袍的斷肢殘骸……
陷陣、衝鋒、攀登、拼殺。
當人被無情戰火裹挾,貴賤同境,渺小如其中一粒芥子塵埃,門上居高臨下的箭穿透胸膛,溫熱的汩汩的血噴在臉上……所有人的都命至薄至賤。
饒是羽林軍再兇悍、軍械再精良,對上門上居高臨下的箭雨掃射,也不免死傷慘重。
慘叫此起彼伏,銳器破甲,血流盈漾門底,屍堆如山,前人頭顱,作後來人足下之墊。
齊凌周遭是最艱險兇惡的所在,門上箭手輪換,銳矢一刻不歇地颼颼然破空,流星似的白羽攢著心朝他身邊射,數個刀盾兵攜重盾護衛,接得盾面上奪奪響個不住,地面石磚砸出點點坑窪。
再重的盾也要人來操持,漸漸扛不住如此密、如此疾的攻擊。
齊凌坐騎中了一箭,前蹄頓地。他反應得快,立時拄刀翻身起,以半塊盾擋身,藏到了牆影下。
此處堪堪就在門樓下,離敵軍只一牆之隔,貼身護衛欲覆一襲純黑之氅欲將他金絲蛟龍騰躍的顯眼鎧甲掩蓋,卻被他一手抓了下來,不遮不蔽,直將面門對著門樓。
昇光門內的司馬窺見這一幕,心咚咚跳起來。
當此之際,弒君是首功。齊元襄放出話來,&ldo;獲賊首者賞萬金,封萬戶侯&rdo;。
此刻那活龍便在門下,距他不過十來丈,主力都在攻門,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