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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夜奔，名聲敗壞之事，是否是您順水推舟，特意讓人傳出去，以壞了我的名聲，正好遂了你的意?你這麼迫不及待抓著個由頭想把我嫁出去，是怕我真與天子成了婚，返回來報復你?&rdo;

朱恪淡笑道：&ldo;你的婚事，本就是子虛烏有，你莫不是還痴心妄想，做著作皇后娘娘的夢?也怪你娘沒見識，騙了你這麼些年，天子若要納你，早立了太子妃，何必拖到現在。我已得了信，中宮之位已定了婕妤南夫人，奉常都在選吉日了。&rdo;

他袖了禮單，背手回過身去：&ldo;能嫁給吳儷已經是你的造化，你去白沙渚待嫁吧。&rdo;

白沙渚在雲澤中央，兩面湍流深水，就算是會水的人都極易被大浪卷下去，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朱恪厲聲喚僕，數個精裝力士走進來，竟要押解她走。

朱晏亭抬起手，制止他們：&ldo;我自己會走。&rdo;

最後一絲希望也湮滅於此。

她轉過頭，深深看向廳中負手背立的朱恪。

深深吸一口氣，喉頭至心間連著一片冰涼。

每吐出一個字，亦如一把倒刃，劃撥在喉口。

&ldo;聖人言，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古今天地、君臣、父子之道，莫不循此。&rdo;

輕攬衣袍，緩緩拜倒，躬身向前，額觸冷磚，重重叩了三記響頭。

&ldo;今日父親視我如土芥，防我如賊寇，棄我如敝履……天倫恩義，就此斷絕。&rdo;

第11章 章華(十一)

朱晏亭從丹鸞臺離開，到雲澤之畔乘上了給她備上的船。

船頭放了幾笥衣物、簪環、餅餌，一個粗布裹身一臉稚氣的小丫頭。想來就是朱恪準備的所有嫁妝了。

她船方離岸，岸上有一陣小小騷動，只見一個黑影縱身躍下滔滔江水，在眾人驚呼之中，慢慢朝船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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