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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當然有,我不就是成功案例麼,」婉儀也隨著他看向對面,「雖然追他的人也很多,但是你看每天這麼多人買刮刮樂,總有人能刮出100塊的香蕉圖案,記住,穿黃色衣服機率翻倍喔!」
「謝謝你的指導,」喻衡說,「可能我只刮到謝謝惠顧的原因是沒穿對衣服。」
短促的笑聲又響起來,喻衡覺得婉儀是真愛笑,無論什麼話題,在她口中都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她笑著說:「但是他愛上你的機會,沒有喔。就像中了一千萬樂透一樣,看起來有可能,但永遠只出現在新聞裡。」
第8章 回家
喻衡喜歡能被準確定義的事情,比如物理現象,比如運算定律,不喜歡抽象或者似是而非的一切,他會因為想要一個最貼近的答案而反覆琢磨。高中分科時選理科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情,他的歷史和政治老師也總是批判他鑽牛角尖。
高考前一天他爸爸開車接他回家,晚上九點半,車上放著羅大佑的《戀曲1980》,他從小到大在家裡聽過不下百遍。開頭第二句歌詞是,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麼。喻衡覺得相反,永遠是有定義的,沒有終止的狀態叫做永遠,但愛情的定義是什麼,受生理、心理和主觀結合的複雜概念,太寬泛太多維的結論。
他偶爾覺得自己愛周維輕,因為有人說愛是滲透意識的追隨;偶爾又覺得自己不愛周維輕,因為有人說愛總要帶有目的性和期盼性,而喻衡從一開始就悲觀地看待他們之間的結局。
喻衡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頭靠在玻璃窗上,街景飛速從眼前掠過,春天的國槐碧綠青翠。他想到了婉儀那一頭綠色的髮絲,還有無時無刻的笑容。
無論是不是愛,至少周維輕喜歡的模樣是這樣子的,像春天一樣生機盎然。
相比之下,如果婉儀是穿黃色衣服的中獎者,自己就是一身黑的過路人。
手機裡傳來班群裡的通知資訊,下週是清明節假期,提醒班裡的人出行注意安全,去外地及時報備。
原來已經已經快四月了,喻衡想,他第一次見周維輕還是在去年十月,他竟然已經買了半年的彩票,而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會中獎。
周維輕的樂隊叫「陸貳零」,據說當年在決定名稱的時候,幾個人意見不合,尤其是黃毛和鼓手,爭論了快三個小時,最後所有人都疲憊到放棄說服對方時,時間剛好來到下午六點二十。
最近「陸貳零」在籌備他們的專輯——就是目標賣出五百張的那張碟。
畢竟是他們的第一張正式專輯,除了周維輕看不出什麼情緒外,另外三人都或多或少表現出焦慮和興奮,鼓手託了三層關係聯絡了一家有點名氣的錄音棚。
創作編曲大部分都是周維輕的工作,其他人只貢獻了一些靈感,因而失去了專輯的命名權,不用再辯論三個小時。
而喻衡指著「如是觀」三個字問:「所以這名字的含義是?」
「沒什麼含義,」周維輕說,他這段時間工作量過大,有點神色懨懨,「《金剛經》的結尾,我偶然想到而已。」
「他媽媽信佛,」黃毛說,「家裡幾百本書。」
「樂隊名沒含義,專輯名也沒含義,你們不如改名叫『沒有意義樂隊』。」喻衡開玩笑。
黃毛咧嘴:「其實也可以,以後我們演出一開場就喊『人生的意義是什麼』,觀眾就可以大喊我們的名字——『沒有意義』!」
雖然名稱的由來似乎有點敷衍,實際的籌備還是緊鑼密鼓。
喻衡大概能感受到周維輕這種鬆弛的來源——對其他人來說,這是程碑式的瞬間,人生的初次經歷,會長久、深刻地銘記;而對周維輕而言,這就是一張專輯而已。
他不會主動給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