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3 頁)

&ldo;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到我這兒來。&rdo;皇后抿了一口酒，輕輕搖晃著玉盞，將剩下半盞酒倒進浴池。

美酒跌落花間，激起的水花濺在皇后潔白如藕的手臂上，有如江心映月，稀音微波。

&ldo;娘娘。&rdo;煙柳恭敬地踱至皇后旁邊，手裡拿著澡豆和乾淨的毛巾，&ldo;奴婢伺候您沐浴。&rdo;

皇后阻止了她的動作，煙柳彎著腰手裡拿著濕毛巾按壓在皇后的背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ldo;為什麼這麼怕我？&rdo;皇后眼中盈滿了悲傷，她定定地望著煙柳，好像要望進她的心裡去。&ldo;為什麼你們一個個地都離我越來越遠……爹爹走了，四郎也走了，連你也要離開我了？&rdo;

皇后痛苦地嗚咽一聲，她背過身去，手臂猛地朝水面一甩。

池面驚起一陣波浪，花瓣四散，連蒸汽都亂了方向，在皇后和煙柳的臉上肆意流竄。

煙柳紅了眼眶，當即跪了下來。

&ldo;小姐……我，我心疼您。&rdo;

皇后回過身來，發梢被水浸濕，混合著花瓣一起貼在她潔白的面板上。她亦紅著眼眶，卻朝煙柳微微一笑。

&ldo;煙兒，這偌大深宮中，只有你陪著我了。&rdo;

皇后緩緩接近煙柳，拉著她的手，&ldo;你會一直陪著我，對嗎？&rdo;

煙柳喉間發苦。她自幼聰慧，怎麼會不知如今的楊家已是危如累卵，若是任由後宮敵黨向上亂進讒言威脅到皇后，那整個楊家就真的完了。

這個時候，如果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為保全皇后乃至楊家而死，便只能是她了。

可是這些，她不能說。

娘娘不會同意她這麼做的。

皇后等來的是長久的沉默，她看向煙柳的眼神逐漸變得失望而焦急。

&ldo;你過來！&rdo;借著酒力，皇后拉著煙柳的手，把她也拉進了浴池。

水花濺了兩人一身，皇后扶著煙柳的肩膀把她抵在池壁上，近乎吶喊地哭泣道：&ldo;為什麼不肯過來，你也怕了？&rdo;

煙柳想像著以後皇后與自己決裂的場景，心如刀割。

她抬起頭，眼眶通紅地回視著皇后，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或跌進池面，被那花瓣載了去，或流進衣服裡，讓整個人越發陷進那池中，就像如今所有人都被卷進朝堂的漩渦中，越掙扎陷得越深。

&ldo;我不怕！小姐，我會永遠守護您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rdo;

皇后用手捂住了煙柳的嘴，也不言語，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煙柳抬起兔子般濕漉漉紅彤彤的眼睛，認真地看著皇后：&ldo;小姐，您一定能挺過去的，楊家不能沒有你。你是楊家的支柱，也是燕國的皇后，還會是……燕國的太后。&rdo;

雖然偌大的浴室除了她們倆空無一人，可皇后還是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煙柳，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提及家事，皇后的玉手低垂，無力地搭在池邊。她顫顫巍巍拿起一杯酒，可還沒遞到嘴邊就連杯帶酒一起跌落池中。

&ldo;小姐，您泡的久了，有些乏了。&rdo;煙柳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她不敢想像今後孤身一人的皇后該有多麼寂寞。

&ldo;我醉了，我乏了，不然為什麼明明水這麼燙，我卻會這麼冷呢。&rdo;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皇后整個人都靠在煙柳身上，&ldo;扶我出浴，為我更衣，我要你和我一起入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