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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師師正豎著耳朵等接下來的話呢,結果靖王突然把矛頭轉到她身上。唐師師遺憾嘆氣,面上乖巧笑著,道:「茶倒好了,王爺慢用。」
她抱著託盤退下,依次對趙承鈞和趙子詢行禮:「王爺萬福,世子金安,小女先行告退。」
唐師師行了萬福禮,就施施然離開。直到那抹紅意離開視野,趙子詢才收回注意力,對趙承鈞說道:「父親,您剛剛說了許多北庭和韃靼的訊息,她會不會……」
趙承鈞微微挑眉,笑了一聲,緩聲道:「她?她不會的。」
趙子詢皺眉,依然不能放心:「可是她畢竟是京城派來的,父母家人都在朝廷手中,不得不防啊。」
周舜華也是京城派來的,而且公侯之家遠比商人更依賴朝廷。趙承鈞不知為何心裡閃過不悅,那陣感覺又快又輕,馬上就消失了。趙承鈞忽略掉自己的異常,說:「本王看人還從沒有失手過。她志不在此。」
趙承鈞覺得他將情緒掩飾住了,可是事實上,他的口吻卻自然而然帶出些許強硬。趙子詢合上嘴,不好再說。
今日圍獵雖然沒有開始,但是遠比圍獵更熱鬧。一整天,主帳的人進進出出,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候。等到中午,聲音更加鼎沸。
忠順王安吉帖木兒帶著兒子來了,趙承鈞親自帶人去營地口迎接。安吉帖木兒一見到趙承鈞就快步迎上來,趙承鈞也微微含笑,對安吉帖木兒拱手。
趙子詢跟在趙承鈞身後,看到特木爾,笑著點頭問好。趙子詢眼神一轉,注意到一個男子。那個男子身形瘦小,混在一眾魁梧的北庭人中,格外不倫不類。
趙子詢只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並沒有將這個奇怪的人放在心上。兩位王爺相互寒暄著進入主帳,一眾隨從擁護在側,慢慢湧向帳篷。趙子詢也跟著人群,進主帳議事。
說是議事,其實,就是聽趙承鈞和安吉帖木兒說話。世子和王爺聽著只差了一輩,可是其中的差距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在這種場合,根本沒有趙子詢插話的份。
唐師師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想給姚太后賣命,但是靖王並不知道。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在這種開會場合,唐師師一向是有多遠就躲多遠的。
她一個勁朝著遠離主帳的方向走,慢慢走到一塊比較平坦的草甸上。馬倌正在給馬梳毛,畢竟明日圍獵就正式開始了,這次圍獵是兩國聯合狩獵,無論從哪方面,馬倌都不敢讓他們這邊的馬出事。
馬鞍、韁繩、馬鐙全部要檢查,就連馬蹄也不能放過。唐師師站在欄杆外看了一會,心思漸漸活動起來。
唐師師在王府時準備了許多和世子的偶遇橋段,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此行是來打獵的,換言之一天的絕大部分時間,世子都不在營地。
很氣人,唐師師就算想製造巧遇也沒法巧遇,最好的辦法,還是學會騎馬,陪著世子一起去打獵。
就算不能去,搞個墜馬、失足之類的英雄救美,也好過在平地上乾巴巴等。計劃非常完美,唯一的問題就是,唐師師不會騎馬。
馬倌見唐師師一動不動盯著馬,試探地問:「唐姑娘,您要騎馬嗎?」
他們當然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唐美人,經過昨日驅蟲事件後,再沒有人敢怠慢唐美人的要求。唐師師看著噗嗤噗嗤打著響鼻的馬,用力咬牙,道:「好。但是我要最安全的那一匹。」
馬倌找了匹溫順的小母馬,牽著韁繩,慢慢帶唐師師選騎馬。唐師師這個人不想吃苦也不想勞累,只想不勞而獲過人上人的生活。但是等真的下定決心,又極為堅決。
比如小時候為了齊景勝背四書五經,比如在宮裡為了出頭而往上爬,比如現在為了趙子詢學騎馬。
只要能獲得機會,無論什麼苦她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