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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坐在石凳子上,惴惴不安地等待。月華如輕紗,星光柔淡,花香瀲灩。她被這美景圍著,被心裡的念頭醺著,頭昏眼花、不知所以,也不知是夢還是醉。
直到,一聲尖叫將她驚醒。
迷迷糊糊地睜眼,眼前月華變成了燭光,花香成了女子衣上的薰香,而漫天星輝,卻變成了嫡母刀子般的眼神。
秦素那時才發覺,她並沒有坐在石凳上,而是倒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旁是一具陌生的身體,粘cháo的汗味雜著陌生的奇異味道,充斥著她的鼻端。一條溫膩膩的男子手臂,橫搭在她寸縷未著的胸前。
她的身體,撕裂般地疼。
她慌了,本能地想要找衣服遮掩,瞥眼卻見她的嫡母高舉明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樣髒得再也洗不淨的事物。
秦六娘與府中管家花園私會,被當場捉jian。
這真是再俗不過的一齣戲,俗得讓人連看都不願多看。
秦素哭,也鬧,說自己被人設了圈套。
可是,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鄭大赤著滿是吻痕的精壯上身,以頭搶地,額頭染血,那聲嘶力竭的吶喊直是振聾發聵:&ldo;是六娘約我至此,以藥相迷、以勢相逼。我願一死以證清白!&rdo;
那樣撕心扯肺的哭喊,至誠至真,不由人不信。
人人皆知,秦六娘見了俏郎君,從來路都走不動。
人人亦知,秦六娘粗魯不文,從不知禮數規矩為何物,此前亦曾引誘別府郎君,名聲很是不好。
而她的&ldo;jian夫&rdo;鄭大,不只風流俊俏、通文曉墨,更是她的救命恩公。當年她回府途中路遇強人,是鄭大與阿豆死命相護,又恰逢一位路過的劍士出手相助,秦素才得以活命。
救命之恩,以身相報。
郎俊女俏,青春少艾。
這故事只聽著便已盪氣迴腸,更遑論前因後果一絲不差,若說秦素與鄭大沒有私情,誰信?
她哭得暈了過去,醒來時,已在陰冷的柴房,腳上只著了一隻襪子。
一個沒了貞操、名聲敗壞、帶累闔府聲譽的庶女,連送給人做小妾也不配,活著都嫌汙了空氣。
她以為她必是要死了,或一根白綾,或一碗湯藥,總逃不過一個死字。
可是,她只在柴房呆了一晚,便被嫡母派來的人送去了偏院,好吃好喝地供著。
後來她才知曉,她被許予了漢安鄉侯膝下的麼兒做妾。
此子最愛美色,亦最喜納妾,不過,他府中的妾室,沒有能活過一年的。
有人暗地裡傳他是個天閹。
火苗跳躍著,像是不堪黑暗的傾軋,卻終是掙不出這死寂的囚籠。
秦素覺得有些冷,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
後來的幾天,她已經不怎麼哭了,因為知道,哭也無用。
她像是在做一個漫長而可怕的夢,她只想早些醒來,回到平常的日子裡。縱然,那些所謂的平常日子,其實也並算不得好。
如今回思前事,秦素便覺得自己傻。
不過是失貞罷了,天又沒塌。可笑她那時一心求死,就連聽到鄭大逃跑、阿豆失蹤這樣的訊息,竟也不願動腦子想一想。
再往後,她總算學會了動腦子,也總算明白了嫡母對她的安排,是多麼的&ldo;用心良苦&rdo;。
彼時的秦家已是風雨飄搖,秦府幾位郎君相繼出事,太夫人重病垂危,西院夫人沉痾在床,偏偏窯場又因藏龍盤一事有了極不好的傳言,已然被查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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