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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一人一角抬著一隻軟榻。
辛捷實是如墜五里雲中,越看越覺奇怪,那知更奇的是那少女競走到他的面前,口角一揚,淺淺一笑,盈盈向他拜了下去。
辛捷被這一笑,一拜,弄得不知所措,慌張地站了起來,怔在那裡了。
後面那四個奴婢狀的少女,也衝著他一拜,但卻跪在那狀似丐者的怪人面前,將那怪人平平抬了起來,放在那軟塌上,那怪人微一開眼,四顧了一下,又沉沉睡去了。這一來,確是使辛捷更為迷惘,他茫然望著那少女,那少女又是盈盈一笑,辛捷連忙一揖到地,說道:“姑娘……”但他只說了這兩個字,卻張口結舌地再也說不下去,皆因他根本不知道這少女是誰,也不知道這少女和怪人之間的關係,為何領著四個婢環來抬這怪人,更不知道這少女為何對自己一笑。如知那少女見辛捷的樣子,第三次又盈盈一笑,這時陽光初升,辛捷原是蒼白的面龐,此刻竟隱隱泛一絲紅色。
那四個婢環將那怪人放在軟榻上後,又一人抬著一角、抬著軟榻向來路走去。
少女美目一轉,突地嬌聲說道:“家父多承公子照應,賤妄感激得很,今晚賤妄略備水酒,在敝舟恭候公子大駕,聊報此情。”
說罷又深深一拜,轉頭走了。
辛捷更迷惘了,他再也想不透,這個風華絕代的少女,竟是那丐者的女兒,他更想不透為何這少女請自己到舟上飲酒,又說自己照顧了她的父親,難道這丐者真是她父親嗎?即使這丐者是她父親,自己也未照顧過這丐者呀。
何況她的船是哪一條呢?江邊上有許多船,又怎知哪一艘是呢?自己即使有心赴約,但也總不能條條船都去問一問呀。
這許多問題在辛挺心頭打著轉,他自語道:“奇遇,奇遇,的確是奇遇,這少女美得離奇,也怪得離奇,這番倒是給範治成說中了。”
說到這裡,他猛地一拍前額,忙道:“我真是糊塗,那範治成看來知道這怪丐的底細,今日回去,我一總問他,不是什麼事都知道了嗎?”
於是,他暫且將這些問題拋開,整了整衣衫,向仍在江邊等著自己的渡船走去。
但船至江心,辛捷望著浩港江水,心思仍然紊亂得很在石室中的十年,他習慣單調而枯燥的生活,習慣了除卻武功之外,他不去想任何事,但是此刻他離開石室踏入江湖只寥寥四、五天,已有那麼多事需要他去考慮和思索了。
梅山民交給他的,是一件那麼困難和複雜的任務。
十年前的慘痛的回憶。他也並未因時間的長久,而有所淡忘。
再加上他自己最近才感覺到的那一種“甜密的煩惱”他曾用了許多力氣救回來的方姓少女那哀怨而美麗的眼晴,黃鶴樓下的翠綠少女的甜甜的笑,都使他心湖中起著漣漪。
就算是鳳林班的那個妓女稚鳳吧,雖然他卑視她的職業,但那種成熟女子的柔情風韻,也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也使得他深深地刺激著,雖然他分不清那是屬於心靈的,還是屬於肉體的。
船靠了岸。
那車伕正坐在車上,縮在衣領裡疲倦而失神地等著他,他不禁開始對世界上一些貧苦而卑微的人們,起了一種憐憫的同情。
車伕見他來了,欣喜地跳下車來,開啟車門,恭敬地問道:“老爺回家去吧!”
辛捷點了點頭,他開始想:“人們的慾望有著多大的不同呀!這車伕看到我來了,就覺得很滿足和欣喜,因為他也可以回到他那並不舒適的床上,不再而要在清晨的風裡等我,而我的慾望呢?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的慾望究竟是什麼,只知道那是一種強烈的慾望,希望我所得到的都是無上的完美。”
“但是我能得到嗎?”他長的嘆了口氣,走到車子上。
車廂裡寂寞而小,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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