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但童阿狸說不出來,她啟唇,也根本發不出聲音來。拿起筆,手又不可抑制地在抖。小姑娘很頹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孬,乾脆垂下了臉。
也就是在那時候,喬以梁眉頭微軒,他邁步走了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jun官證、身份證,堪堪都擺在桌上,他說:「這女孩我認識,你們有任何問題直接來找我。」說著,眸光一動,又問:「她母親被送去了哪家醫院?你現在就放她回去。」
後來,童阿狸離開警局,她在前頭走,他就在後頭跟著。她淚眼朦朧地回頭看他,他就淡淡地與她對視。從頭到尾,他只和她說了一句話,就再也不理會她了。冷冷的口氣,他說:「我認識你的父親童志剛。」
之後,一切就好像是理所當然,他一直站在她身邊,醫院裡的人甚至以為他是她的哥哥,都對他說:「請節哀。」他就點點頭,淡漠穩靜,什麼也不答。
一定要等法醫的鑑定結果出來以後,方悅的屍體才能夠被送去火葬場,才能將骨灰擇日下葬。那天晚上,童阿狸哪也沒去,她就坐在停屍房前的塑膠座椅上發呆。那真的是個很恐怖的地方,漆黑昏暗,風聲淒淒,走廊裡昏黃的燈幽幽地晃,四下又都是福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走廊深處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樓梯間裡偶爾會傳來的腳步聲。
而喬以梁,就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他們彼此之間只隔著一個空位。漆黑的醫院過道里,他根本不理她,只挺直了脊樑闔眼坐在她身側,像是一尊精緻的雕像。
那可能是童阿狸這一生中最脆弱的時刻,但因為有個人陪著她,她突然就覺得安穩。
從始至終,他也不曾怎麼看她,他深邃漆黑的眼睛是靜默的,像一潭沒有波瀾的井。他也沒有安慰她,沒有和她說話,就那麼坐著,一直到凌晨童阿狸再也熬不住地靠著牆睡著,他還在那裡,昏黃的燈光襯得他清貴非凡,像是,守護神……
後來,當童阿狸再此睜開眼時,走廊裡的燈已經滅了,他也已經不在她身邊了。而他的出現,就像是,一場踏實的夢。
感受到童阿狸語氣裡的雀躍,喬以梁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笑,恰到好處卻不達眼底。薄唇輕啟,他問,重複女孩們爭執中那最不起眼的問題,「落入水底會不見天日麼?」
說著,他傾下、身就隨意坐在了童阿狸身旁,眼眸幽深,扭頭,靜靜地盯著她。
童阿狸也直瞅著他,杏眼微眯,突然就笑了,她的笑很美,很艷,如洛陽花開牡丹傾城。雖然現在年紀還小,雖然還青澀,但她的美麗卻毫不遜色,全是含苞待放的艷魄。
「一滴水也可以折射出太陽的光輝,水底自然是可以見著天日的。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想不想見陽光。」童小狐狸話說得很慢,咬文嚼字,聲音清晰也悅耳。
說著,她還仰起臉,美麗的杏眼直直對上炫目的日光。她不看喬以梁,卻在問他:「你剛剛再哪兒看見我的?」
「籃球場。」聽見童阿狸這麼問,喬以梁轉眸望向她的側臉,慣常淡薄冰涼的眸子對上她眼角的淚痣,微微一凝。
「你還真是她們嘴裡的喬冰山,怪不得你說你認識童志剛。」她說,語氣裡有些俏皮。
「嗯。」
見他不可置否,童阿狸嘟嘟唇,也隨意地點了點頭,還在笑,杏眼微眯像一彎明月,她說:「你叫喬以梁?」這口氣是肯定的,因為她在警察局就看清他證件上的名字了。說著,童阿狸像在玩似的,又朝喬以梁伸出了手,神態動作都似是邀請。
喬以梁的臉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他的目光落在她細長漂亮的手指上,不伸手,只是問:「什麼?」
童阿狸微微一笑,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但也鄭重,她說:「我聽他們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