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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院沒有上鎖,門是虛掩著的。推門進去,只見面目蒼涼,宅子裡到處都生長著野草,窗欞上掛滿了蜘蛛網,布滿了灰塵。
進來吧,我就等著你呢。秦天在裡屋叫道。
我沒想到秦天會蒼老得這麼快,就好像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見到他了似的。他精瘦著,花白的頭髮蓬亂著,像一團乾枯了的蒿草,尤其是他的眼泡,腫亮得像是兩個燈泡兒似的。
進了秦天的屋子,他指了指門,說你把門關上。門一關上,屋子裡一下子昏暗起來,我甚至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了。
你在張望什麼呢?秦天說。
我說,太昏暗了。
秦天笑了起來,說,怎麼,你還不習慣黑暗?
我沒吱聲。
我還以為你會死在裡面,你的命可真大啊!秦天說。
我說,你知道我被囚禁在那裡。
知道。秦天說,我沒有想到你會活著出來。
我嘆息了一聲,說,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秦天問。
我跟西門說了,我說他不是您的對手,可是他不相信。我說。
西門算什麼,我又算什麼,真正的勝利者是誰,你知道麼?秦天問。
我說,誰?
你。秦天說,你這叫東郭的人。
我笑起來。
不要笑,東郭,你勝利了,可是。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勝利在什麼地方,是不是?秦天說。
我說,您開我玩笑了。
沒有。秦天語氣沉重地說,那天知道你逃生出來,我就感到非常好奇,因為你根本不可能逃生出來!我太知道西門了,西門是一個兇險的傢伙,他的思維非常慎密,而且手段非常殘忍,他怎麼可能輕易地讓到手的獵物脫身呢?你能夠告訴我,你是怎麼脫身的嗎?
我說,我不清楚,直到我走到陽光底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還活著,活著逃出來了。
呵呵。秦天笑起來,笑得都要喘不氣了似的,最後劇烈地咳嗽起來,我看見對面一個黑影隨著那咳嗽聲聳動著,像是在跳躍著攀摘一個什麼東西似的。好一陣子過後,秦天咳嗽夠了,他說,你確實比我們要厲害啊,總有一天,這個世界會被你們統治,會成為你們的天下,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你看看你,呵呵,多會撒謊啊,鎮靜自若,我們誰能夠比得上你呢?
我說我怎麼了?
秦天嘆息一聲,說,就在你逃生的那天晚上,我去那個地窖裡看了,我實在太好奇了,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出來的啊。當我看見一地雞毛似的線頭,我才明白。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對面的黑影,那個黑影晃動了一下,又定定地坐下了。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秦天說。
我們陷入了沉默中,過了很久,我說,您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問什麼呢。
當時我就像遭遇了雷劈似的,坐在地上足足一個晚上沒有緩過勁頭來。後來我到醫院裡看了你,你在昏迷中,據說是沒有誰的血液你可以使用,你的血液很古怪。秦天說。
我說,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
我那不過是一個試驗。秦天說,給你的血液並不是我的,而是老鼠的,我在它們的身上抽了幾大口袋,當看到你的臉隨著那些血液流淌進身體而變得紅潤起來,知道我有多恐懼嗎?
我說不知道。
我當時差點就掏出手槍射殺你了。秦天說。
我說,你手裡現在是不是就拿著把手槍?
沒有,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秦天說。
您為什麼不射殺我呢?我說,這對您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
是啊,為什麼不呢?秦天好像陷入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