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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美人;視線向朱懷文看去,見他正眼也不向自己瞧上一眼,不禁有氣。
今晚他扮演幫眉香姑娘梳攏的文土,怎麼可以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眉香綻放著花般的笑容,嬌嗔地問道:“朱公子……”見他沒反應,又輕咳兩聲,“我說朱公子,您說我跟這荷花比起來,哪個比較美啊?”
他回過神來,漫不經心地朝朱懷瑩看了一眼,才文不對題地回道:“喔,你要跳舞是吧?很好,你跳吧!我跟可卿坐這兒瞧著。”
這樣說著,他依然是不向眉香瞧上一眼,徑自攙扶著秦可卿到貴妃椅上坐下。
眉香一呆,暗自頓足生氣。說好了要扮演文士來捧她的嘛!怎麼這會兒見了秦可卿魂都飛了!
眼見隨後而來的六名婢女偷偷掩嘴而笑,朱懷瑩面子掛不住,也就顧不得自己扮演的是個嬌滴滴的秦淮名妓了,當場變臉地怒嗔道:“我說朱懷文,別忘了你今天是來幫我梳攏的!”
給她這麼一喝,朱懷文想起來了,他之所以會答應幫朱懷瑩辦這麼一場胡鬧的梳攏宴會,是因為他欠朱懷瑩一個人情,當下站起來打恭作揖,“是是是,我知道了,眉香姑娘不要生氣。喔,對了!小蓮、小荷,去把外面的客人請進來,就說咱們美麗動人、豔冠群芳、才貌雙全的眉香姑娘要開始跳舞了,叫他們趕快進來欣賞,晚了看不到,我朱懷文可不負責喔!快去快去。”
眉香聽這話,嬌羞地掩嘴輕輕笑了起來,“嗯,這才像句話。”
秦可卿別過臉,輕輕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心中酸澀無比。她不知道朱懷文跟眼前的眉香姑娘乃是親兄妹,只道朱懷文風流調儻,見了眉香姑娘便失了魂,因愛生怕,導致任其擺佈。
朱懷文見她神色有異,擔心地問:“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沒有。”越是酸澀,她就越要擺出跟心底感覺完全不同的表情,目光更柔和,語氣更甜膩。“既然朱公子今天是幫眉香姑娘梳攏,又何必硬把我弄到船上來,惹得眉香姑娘不高興呢?”
見她這樣,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問:“你在生氣啊?”
她笑,笑的嫵媚動人。“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想了一想,“你是該生氣的啊,因為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見我在外面花錢幫個妓女梳攏,那是一定要生氣的;你生氣不要緊,就是彆氣壞了身子,回頭我再好好跟你解釋,總之我是有苦衷的。”
她心中憤怒。既然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又為什麼拉我上船看你大手筆地幫名妓梳攏呢?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一邊又立即反駁自己。我為何要管他是什麼意思?總之不關我的事。沒有必要覺得不是滋味。
她笑容更深了。“朱公子言重了,我沒有什麼感覺啊!”
“可卿,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朱懷文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的笑容越深,眼底也益發不見熱情,這代表你又把自己掩藏在這華麗的外表內了。我不喜歡這樣。我說過了,我喜歡的是真性情的你。”
笑容在一瞬間僵結,內心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面對他真誠的眼神,她居然對自己產生厭惡感。
眉香在旁邊瞧著,心裡噴噴稱奇。他們兩人多麼相配啊!畫筆畫出來的都沒他們這麼登對。可是……嘿嘿,內心狡詐一笑,她朱懷瑩就是有這一點癖好,喜歡破壞完美,越完美的東西她就越想要破壞。
就像她自己,好好一個千金之軀,身份尊貴的王府小郡主,日日從鏡中瞧著自己的完美,讚賞的同時也興起破壞的念頭,讓這麼一個千金之軀成為最低等下賤的妓女,不知是何滋味?
費盡心思、千方百計進了青樓,在不完美中她還想做一個與眾不同、接近完美的人,於是梳攏這點子便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