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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倒不是，出門在外總得有幾個同伴，他們正在那邊收尾，救被關起來的村民……&rdo;少年說完這句，語氣低了點，&ldo;可惜我們到得晚，你們村這次損失不小。&rdo;

李緘摩挲著刀柄，沒接話。

村裡青壯不多，山賊來得又突然，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毒手，倖存的也不知道關在哪，還能苟活多久。

如果他不是剛好在外面又剛好聽見動靜提前躲起來，這條小命今天也是要交代在這兒的，更別提救人……

這麼想著，再看向那少年的目光複雜起來：&ldo;你到底什麼來歷，來我們村幹什麼?&rdo;

少年抬眼，忽略那張狼狽的臉正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ldo;我也沒什麼來歷，就是家裡世代習武，除幾個山賊算是小菜一碟。至於到你們村來完全是偶然，我們本來要去平州，風雪太大誤了行程，才想來村裡借宿一晚。&rdo;

李緘不動聲色地聽他說完，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收了短刀插回後腰：&ldo;你叫什麼?&rdo;

&ldo;嗯?&rdo;少年順著往他後腰看了一眼，聞言挑眉，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回應。

&ldo;如果你真的殺了所有山賊，就是我們村的大恩人……&rdo;李緘一臉理所當然，&ldo;大恩大德我得時時刻刻銘記，逢年過節還要燒香拜佛祈禱恩人長命百歲。&rdo;

&ldo;那你可記住了……&rdo;少年笑了起來，&ldo;我姓雲，單名稚。&rdo;

雲稚。

雲這個姓氏並不常見，李緘很小的時候倒是聽過一家。

&ldo;你呢?&rdo;見他不說話，雲稚又開了口，&ldo;我總得知道我對誰有恩吧?&rdo;

&ldo;李緘……&rdo;李緘說完，朝他又看了一眼，&ldo;恩人還有事兒?&rdo;

雲稚挑眉：&ldo;這就逐客了?&rdo;

&ldo;村裡有空屋的人家不多，今天又趕上這種事，要找地方借宿最好還是抓緊……&rdo;李緘抬手指了指天，面上笑眯眯的，&ldo;一會天黑了，雪深路滑的怕恩人不好走。&rdo;

&ldo;謝謝提醒……&rdo;雲稚用腳尖點了點地上山賊的屍體，&ldo;待會有人來收拾，你也早點休息吧。&rdo;

&ldo;那還真是勞煩……&rdo;李緘彎腰將狐裘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浮雪，&ldo;慢走不送。&rdo;

雲稚看了他一會，笑著伸出手：&ldo;告辭……&rdo;

漫天飛雪仍未止歇，少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野裡，李緘長長地舒了口氣。

大概是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方才還能忍耐的頭痛變得愈發劇烈，李緘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難以忍受地皺起眉。

在風雪裡站了太久，渾身上下都已經失去知覺，不正常的熱意在身體裡蔓延開來。

他拍了拍臉，打算在昏倒之前抓緊回去，還沒走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不遠處，李貴的屍體還躺在原地，這會已經被大雪掩了大半個身子。

&ldo;活著的時候礙眼，死了也不讓人安生。&rdo;

李緘嘆了口氣，拖著僵硬的腿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