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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客不客的，一個遠房親戚，可能是家裡遇到困難才過來投奔，不妨事……&rdo;

李徊笑了起來，一面吩咐人給雲稚添酒一面道，&ldo;來賢侄，咱們繼續喝酒!&rdo;

雲稚偏過頭和陳禁對視一眼，笑吟吟地舉起酒盞：&ldo;那就好!&rdo;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幽深的宅院內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李緘跟著小廝兜兜轉轉，最終在一座偏僻的屋舍跟前停下腳步。

比起一路的雕樑玉棟，這屋子可以算得上極為狹小簡陋，許是許久沒人住的緣故，窗紙上還掛著厚厚的蛛網，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破落之意。

不過對李緘來說，只要門窗完整，能遮風避雨，其他的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推開半掩的屋門，昏暗的燭光蔓延出來，一個錦衣貴婦端坐在桌案前。

李緘愣了愣，視線從她臉上掃過，輕輕笑了起來：&ldo;沒想到是夫人親自過來……也是，花了那麼多心思讓人送了信和令牌，總要來親自確認一下來的是不是冒牌貨。&rdo;

他向前走了幾步，正停在那貴婦跟前，故意低頭將臉伸過去：&ldo;雖然很多年沒見，但我這張臉是不是很好認?&rdo;

貴婦皺了皺眉，卻並未發作，視線在李緘臉上短暫停留之後又迅速移開，指了指桌案：&ldo;你來的匆忙，今日府裡又有貴客，一時沒有閒置的屋子，這裡雖然有些陳舊，畢竟是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這上面是衣服和吃食，你安生待一晚不要亂跑。&rdo;

話說到這兒，她又忍不住看了李緘一眼：&ldo;既然回來了，以後就是李府的公子，那些見不得人的鄉野習性改一改。&rdo;

李緘正津津有味地翻看桌上的東西，聽見這話笑了起來：&ldo;既然這麼篤定李徊會認我，怎麼不大大方方地派人接我回來?還是說你也清楚在李徊心裡我永遠都是個提都不能提的……孽種!&rdo;

貴婦聽見最後兩個字整個人僵住，半晌才嘆了口氣：&ldo;我是不便主動提你，但眼下你人已經在這兒了，以前的事將軍也不會跟你計較。&rdo;

&ldo;豈止是不會跟我計較，他還一定會忍著心裡的膈應把我認回李家，再送我去京城……&rdo;

李緘在桌案那一邊坐了下來，順手拿了塊糕點吃了起來，&ldo;畢竟那位受寵的如夫人肚子裡是男是女還不好說，眼下李紹就是他唯一的兒子，據說還是個文武雙全孝順懂事的，送到都城去當人質別說夫人這個親娘不捨，李徊也會不甘心給人送去這麼大個軟肋。&rdo;

貴婦皺起眉頭：&ldo;你……&rdo;

&ldo;是不是有點驚訝，鄉野長大的孽種知道的還不少?&rdo;李緘抬頭迎上那道複雜的目光，&ldo;也沒什麼，只不過這些年每次進城的時候，都會稍微打聽一點你們李府的訊息，不這樣的話，說不定哪天突然被送去當替死鬼都還以為是別人善心大作要給我好日子過呢。&rdo;

貴婦沉默了一下，終忍不住道：&ldo;我在信上說得很清楚，不願紹兒去都城是為人母的私心，不代表去了就會有危險，你只要安分守己好歹是衣食無憂，總強過在鄉下蹉跎。&rdo;

李緘把剩下半塊糕點整個塞進嘴裡，還順帶舔了舔指尖上的殘渣，又喝了口茶，才緩緩道：&ldo;這些我當然知道，不然也不可能主動過來，所以也不用太感謝我，大家都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