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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腥味兒,瀰漫了整個屋子。
阿珠的眼睛裡面注滿了淚水,她不會說話,但是她有心,能感受到這兩顆鳥蛋的珍貴,和姐姐們的,沉甸甸的愛。
蛋液很滑,腥腥的,流進了阿珠的口腔。
阿蘭很小心的扶著鳥蛋,要確保不把妹妹嗆到,還要確保不浪費一點兒蛋液。
一小口、兩小口,阿珠閉上了嘴巴,嘟起的嘴唇嚴嚴實實的堵住了鳥蛋的孔洞。
兩隻小手探到了阿蘭的嘴巴上,小腦袋搖一搖,她想說,阿珠不餓,給姐姐吃……
第八章 慘劇
屋子裡一番姐妹情深,阿蘭似乎明白了小妹妹的意思,卻萬般不捨的把那枚鳥蛋送進自己嘴巴里。
阿草那邊很是利索,三丫頭別看整日躺著不運動,個把鳥蛋吞進肚裡還是不在話下的,“吱嘍——吱嘍——”,蛋殼裡面已經乾涸。
屋門,卻事先沒有任何預兆的,“哐當——”,被人推開了。
“哈哈!就猜著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得揹著人偷吃好東西,快拿出來,不然,俺告訴奶奶去,讓她把你們一窩子賠錢貨全拿棍子打出去!”
儘管腦袋仰躺著,不可能看到門口的身影,阿珠還是馬上猜測出來,闖進的這個愣小子,必然出自那個翹尾巴的尖酸三嬸子的肚皮,這個“俺”字,也就那個婦人習慣運用。
再有這份刻薄惡毒的語氣,也非陳家奶奶跟三兒媳婦教育不出來,自己因為多長了一個把兒,就吃香的喝辣的威風八面,全不把本家的姐妹放在眼裡……
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個屁大的娃兒,一下子就把那三個姐姐嚇壞了,阿草算是靈動的,身子遮擋著,當即把鳥蛋殼兒抓了個粉碎,哆哆嗦嗦全數塞進了爛袖子桶裡,牙齒“得得得——”的還上下碰擊幾下……
阿蘭的情況就太弱了,那個狗蛋嗓子一嚎,她的雙手就不再聽自己的使喚,腦袋倒是出於本能,迅速往後轉,底氣不足的辯解道:“狗蛋——哪裡有偷吃——好東西?你們——都吃飽了?該——我——跟阿草——吃了吧?”
難不成?這家人吃飯的規矩,是兩個姐姐只可以等著吃點剩飯?還有那個正當飯時必須出門的母親,也沒有權力正常吃飯?
阿珠的腦袋瓜兒轉悠著,狗蛋的腳步可沒停,這貨的鼻子能賽過靈犬似的,一吸一吸的聞到了炕沿兒,雙手一扒拉阿草,就把鼻子湊到了阿穗的臉前兒。
剛剛飲用過鳥蛋汁液的阿穗,可不是還正散發著絲絲縷縷的腥氣兒?
“哇——”,這個小姐姐更不禁嚇,人家還沒說啥呢,自己先崩潰了……
“吃的是雞蛋?好啊!你們偷雞蛋!奶——奶——快來啊——”。
狗蛋的黑臉蛋兒上還保留著剛剛吃飯的油漬麻花呢,卻堅決不肯容許這四個苦難姐妹有任何偷吃的可能,那呼叫的聲音,直衝上房梁。
阿蘭的雙腿打著冷戰,臉色蠟黃,雙手忙不迭的探向阿珠的被褥,剛剛一害怕,根本不記得拿在手中的鳥蛋掉到什麼地方去了。
原來可是捱過祖母的毒打的,只要是罪證確鑿,那老太太的笤帚疙瘩可不吃素!
門外的動靜已經大了,陳老太太吃飽喝足之後的底氣正旺,聽到孫子叫天嚎地的指控,“偷雞蛋——這還了得?”立馬抓了常用家法用具,風三火四趕進屋子。
身後,看熱鬧的自然不少人,除了花兒母親硬按住閨女趁機再往肚子裡填吧點兒,另外的都跟進了破草屋。
“喪家敗興的賠錢貨!偷東西偷到老孃身上來了?家養的這幾隻母雞,我三個孫子還輪不上頓頓吃呢,丫頭片子倒想開葷了——”,陳老太太的掃帚疙瘩帶著風聲,就照著擋在最前方的阿蘭阿草腦袋上揮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