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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堯臣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什麼事嗎?」
卜寒青於是將南海禪寺中遇見她的事大致說給他聽,最後語氣有點沉重:「……她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其實心裡一直都很難過。我是醫生,見過很多患者家屬在面對至親死亡的時候,悲痛不是馬上表現出來的,藏得越深,傷痛越大。趙小姐情緒已經埋藏了二十年,這種情緒是會發酵的,現在突然曝露出來,可能會讓她有自毀傾向。喂,餵?阿臣,你在聽嗎?」
心頭的悸動像是突然停止,他忽然像落入一個巨大的空洞,周遭的一切聽不見也看不見了。
仰頭再看那透出的光亮,竟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匆匆結束通話電話就往樓上跑。
…
其實趙元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這個房子裡來。
進門看到那個巨大的魚缸,居然有幾條鰟鮍在遊動,只是少了河蚌和田螺。
聶堯臣從蘭卡威回來之後,大概是回到這裡來住的。
也很好理解,家族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在其中所起的作用讓他的角色變得很尷尬,不管聶權最後能不能定罪,都彷彿是背叛了家人。
最後竟然要躲到他們共同生活的這個屋簷下來。
原來他們都一樣,有家歸不得,或者乾脆無家可歸。
她出去買菜,這回附近的韓國超市終於有比較新鮮的肉和牛排,她買了很多,醃漬好了,用封口機全部封好放冰箱冷凍,聶堯臣今後想起要吃的時候拿出來直接下鍋油煎一下就好。
還有果味的啤酒,其實只能算作含酒精飲料,他偶爾也想喝酒,可以拿出來解解悶,聊勝於無。
又把黃瓜、紅白蘿蔔等等蔬菜切絲涼拌,封在樂扣的密封飯盒裡,作早晨伴粥的小菜最合適不過。
她做這些事,像是下意識的動作,好像天生就會,但在做的過程中卻總是會想起她跟聶堯臣剛到這個房子裡來時的種種。
他還叫不順她的名字,總是1077這1077那的,像在跟一個機器人互動。有時她在廚房忙碌聽不見他叫喚,他才偶爾走進廚房間來,看看她在忙什麼,如果燒的是他最喜歡吃的菜,就親親她耳朵、後頸,心滿意足地走出去;要是他不怎麼喜歡的菜式,就從身後摟住她腰,下巴擱在她肩頭輕蹭,像是這樣就能讓她改變主意。
不過她很快就摸透他的習慣和愛好,後來每次都是燒他愛吃的東西,甚至開發他的味蕾,讓他喜歡一些新的食物。
他還是會摟著她的腰,蹭蹭肩膀,也會親親耳朵。
那時也還談不上熟稔,但已經自然而然的親近起來,畢竟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再做什麼好像都不會難為情。
性和愛本來就很難完全區分得開,界限模糊得就像他們一起在海邊看日出時的地平線。
這個房子裡的所有東西,從地毯到窗簾都是她選的,還有原本空空如也的廚房,也是由她買鍋、買刀、買電器,配齊了居家過日子需要的所有大小物件。
現在想來,還真像新婚的小夫妻開始過自己的小日子,採買這些東西的過程,像是主婦憧憬著新生活的開始。
難怪聶堯臣下棋總喜歡復盤,溫故而知新,回想過去的事原來真的會有截然不同的感受,下棋也一樣吧?
那些道具和鍋都擦得亮晶晶的,她沒回來的這些日子,家政阿姨應該還是照常上門打掃,一點也沒有汙糟的痕跡。
生活的溫馨讓人從心底生出眷戀。
她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刀。最小的刀用得最少也最鋒利,她拿在手裡仔細端詳,在手腕可以看到青紫色血管的位置比了比。
就這樣切下去會很疼嗎?
假如割得不夠深,血液應該會很快在傷口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