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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正值寒冬季節,天地肅殺,百花凋零,在亭中關起門來圍爐烤火,倒別具一番清靜。安俊親自燒了滾燙的開水,一面為烏爾隆泡了一杯六安茶,一面笑道:“我這裡自然比不得王府,大人就將就著喝一口暖暖身子吧。”烏爾隆解下黑色大髦披風,伸出雙手在火炭盆上烤了烤,說:“侍郎大人好會選地方。這裡清雅幽靜,再適合不過推心置腹的一番暢談了。”安俊聽他話中別有深意,覺得自己再須臾客套就顯得不夠坦誠了,於是說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安俊和烏大人都曾是行伍中人,既然軍中習氣最重率直,咱們不妨把話都挑明白了吧。”他停下來不再說下去,其實暗自觀察著烏爾隆的反應。只見烏爾隆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略一沉吟,緩緩地回道:“願聞其詳。”“如今在諸王貝勒中,怡王爺不僅德高望重而且最受聖上信任。下官受人所託,必須忠人之事,思前想後,只有王爺這般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做到。因此……其實,本該是安俊親自登門求見王爺。可是,此事機密,我也是形勢所逼,才……”安俊的口氣中充滿抱歉,說到最後竟吞吞吐吐起來。烏爾隆心如明鏡,一聽便已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搬起圓凳靠近安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王爺讓我轉告大人,所託之事,業已辦好,請勿再掛心!”“王爺恩德,安俊銘記在心,請大人務必轉達!”安俊心中一陣狂喜,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烏爾隆卻道:“安大人倒不必高興得太早。王爺說了,此事並不難辦。只是他想提醒一下大人:此一時彼一時,勝負已成定局,實在無須再費心機。”最後的幾句話,烏爾隆說得十分深沉,字字句句都打進了安俊的心裡。安俊微微一笑,神情卻有些淒涼,道:“王爺錯會我的意思了。”等還要再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幾聲敲門聲:“二爺,老爺找您到書房說話。”安俊聽出是傅秋的聲音,馬上回道:“好的,我就來。”“大恩不言謝。”他朝烏爾隆深深地作了一個揖,“大人坦誠相待,言而有信,在下十分敬仰。”烏爾隆起身還禮,淡然一笑,道:“安大人後生可畏,還望好自為之。”
☆、(十七)
安俊剛出園子,便見紀英頂頭碰了上來,笑著行禮:“給二爺請安。”“嗯,”他心裡有事,腳步不停地往前趕。誰知紀英回身趕上來,問道:“我有事想請教爺。”“什麼?”安俊並不停下來。“您幹嘛又收下王府送來的禮哪?老爺剛才和那個什麼烏大人都談不到一塊兒去啊。”安俊停住腳,瞪了紀英一眼,才道:“棒不打送禮人。這道理你不懂嗎?何況還是王爺和福晉的心意。你倒會管這閒事?怎麼,你爹的腿好了嗎?”紀英吐了吐舌頭,回道:“好是好了些,但還得養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哪。”安俊點點頭,然後說:“還不快到你爹跟前去伺候,再讓我看到你在園子裡閒逛,看我不把你的皮給揭了!”紀英厚著臉皮笑著跑遠了。
安俊看著紀英遠去的背影,心裡想到自己,卻不由得煩悶起來:普天之下,“孝順”二字最為難得。自己常常教導家下人要孝順自己的父母,可自己和父親之間卻總因政見不同陷入不愉快,無論自己做什麼,父親似乎都不滿意。唉,這“孝順”二字對他安俊來說,真是比登天還難。他腳步遲疑著,不知不覺已到安老爺和老夫人的院子門口。
房中亮著燈,用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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