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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者滅天,殺也,九月殺極,物皆滅也,丙丁者炳也,夏時萬物強,炳然著見也”
緩緩扭動磨盤,讓邊沿血槽裡的血慢慢流進上頭的五行法陣、四時星盤,天干地支在其上連線,按照太子的生辰八字,讓帶有怨恨煞氣之血,貫通其中!
只要“塔布”一成,那太子便會夢魘十分,讓施術者傾入周身,如一具被人操縱拿捏的皮囊,由人操控他的動作。
法陣將成,屠維抖動著眼皮,顫抖著雙唇,他像是靈魂剝體,瘋癲之極!按照拓跋湛的意思,一會兒他便要控制太子,闖出幽禁許久的東宮,然後執刀闖入拓跋烈的寢宮,言行僭越,意欲弒君殺父!
太子被圈已久,此番戚保進京,萬壽節又有了出陰兵還魂的戲碼,拓跋烈已起疑心,四方雲動,人心各異之時,太子黨完全有理由狗急跳牆,奮起一搏,與隴西王內外要挾,脅迫拓跋烈禪位,擁太子登基。
此法陰毒且也有很大的風險,可一旦成功,局勢將會重新洗牌,至少拓跋湛可以爭取到原先中立派的支援,甚至是拓跋烈的無奈妥協。
朝廷許多自認為飽讀詩書的太子黨,其實心中並不滿太子近年來的作為,為何支援,只因他們不敢違了聖人之言,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八個字把拓跋湛的面上的希望盡數抹殺。
一旦太子背了忤逆而上,弒君殺父的罪,即便未遂,他也永無翻身之日了。
屠維還在癲狂顫抖,法陣外的拓跋湛背手而立,他垂著眸,盯著梅枝上蜿蜒而下的血水,心中反覆思量著他方才的話:丙丁……戍,夏時?
太子的生辰在隆冬十二月,十二月初八,怎會是夏時?
腹有生疑,他正抬眸欲開口相問,梅林外悉悉索索之聲響起,他警惕看去,見荒落神色匆忙,滿臉懊悔,一步兩跳的竄到了他的面前,噗通跪在了泥地上:
“主子,屬下做錯了,婚書上並不是太子的八字,快請鬼王爺停手!”
屠維顯然是聽到了,他掙扎著睜開了眼睛,重重吸了一口氣,顴骨高突,眼珠子幾乎要瞪落下來,吸著兩腮的肉,像是要把破體而出的魂重新吸了回來!
他踉蹌倒退一大步,險些跌倒在地,磨盤沒了雙手作用,慢慢往回轉了去,血槽空了,法陣遂即破湮。
“糊塗,細細說來”拓跋湛皺了眉頭。
“屬下本不知,是您安插在東宮裡的線人回稟相告,說是記檔司的小太監尋去了東宮,奉上了真的婚書,太子已經起疑,他已派人通稟萬皇后,想必萬皇后此刻已經趕去乾清宮了!”
打草驚蛇,事發突然,拓跋湛的臉色沉下三分,不復以往風輕雲淡,陰鬱漸漸佈滿眸色:如今是牽一髮動全域性的爭嫡時,太子幽居,三王在京,各黨各派信誓旦旦,觀望風聲。
他若因此暴露,那麼從前多年的隱忍蟄伏,厚積薄發,將會立即毀之一炬!眸色一凜,殺意無所遁形:“記檔司的人處理乾淨,立即去辦”
“是!”荒落抱拳,轉身欲走,可突然記起了什麼,便扭身回來補上了一句,他猶豫道:
“主子,方才陣法是否有用?那生辰八字是姜檀新姜公公的,屬下從宮裡回來之時,打聽到他在聖上的寢殿裡,不知……”
拓跋湛面如寒霜,鐵一般的沉默,猶豫之色蔓延瞳孔,末了恨聲長嘆,衣袂風中一揚,疾步走了出去。
荒落一驚,忙起身跟上,在後頭不忘迭聲喊道:“主子,主子,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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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殿外露臺
陳福九憨笑著一張臉,拂塵擱在手肘裡,他並著腳,彎著腰,像一尊門神擋在了殿門之前。
“唷,奴才給九王爺請安,您身體可好些了?那刀子可是實打實得紮上了您的胸口啊,瞧著都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