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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虧得寡人如此寵信你,這次一定要重重的罰你,婚嫁一事不得再議!”
後一句話顯然是對拓跋騫說的,只是事道如今的太子已如石磙坡下,覆水難收了,一些違逆不當的話,他不假思索地就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父皇,世事皆從愁裡過,月如無恨月長圓,您也從曾經年輕過,遺憾萬悔,失去難追,您難道想讓姜檀心做兒子生命中的‘沈青喬’麼!”
這話太有分量了,無異於朝著拓跋烈心窩裡捅刀子,張狂暴怒一點一點消散殆盡,拓跋烈死一般的沉寂。
姜檀心一直沉默,她在找尋最好的時機開口回拒,太子和皇帝已到了瀕臨一線的地步,退則妥協,她將落入太子的手裡,先前的一番佈置心血付之東流;進則電光火石,漩渦詭譎,她勢必困頓這兩父子之間,不由自己。
抿了抿乾澀的唇,她道:
“人微言輕,弱若芥子,但檀心也是有心之人,我心有他屬,與他願為雙飛鳥,比翼共翱翔,所以恐要負了太子爺一片好意……陛下更不必為難,這門婚我不願”
“心有他屬,是誰?”拓跋烈聞言,心下詫異,他回過頭依依不饒的逼問道。
正當姜檀心思慮著想胡謅個竹馬的時候,有人替她開了口。
“父皇,是我”
一直沉默在側的拓跋湛淺聲說道,他的清冷如玉,將場面上所有熱烈都照拂了一遍,手撐在扶手之上,他吃力得挪動殘軀,從輪椅上下來跪倒在地,咚得一聲,由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他並非截癱,只是無法同正常人一般行走,照例說只要能跪得起來,就省不了的君臣之禮。可他畢竟身份特殊,乃嫡親皇子,位列親王,皇上又一直子嗣綿薄,所以即便拓跋湛的生母卑微,拓跋烈照樣也免了他晨昏定省,三跪九叩的禮數,算對他的仁慈照顧,博天下子民的一分稱頌。
第一次見他如此鄭重的跪在地上,叩首行禮,拓跋烈心中極不是滋味,他面色鐵青,如鯁在喉。
姜檀心已無力應對此刻的混亂,她不知是不是姜家女子,生來命中就跟拓跋氏犯克,這天子行帳並無外人伺候,三個權輿之巔,江山在手的男人,兩個跪在地上爭著要娶她,一個站在跟前吹鬍子瞪眼不肯放手。
她心中暗歎一聲,好在拓跋湛出來的甚是時候,他的這一跪,暫且緩和了劍拔弩張、非進即退的局面,讓拓跋烈也有了轉圜的餘地。
“拓跋湛,你打哪兒冒出來的?”太子又氣又好笑。
“白清雅淫禍後府,兒子已作休離,為顧全皇室顏面,不曾佈告天下,鹹使聞之。兒子欲以嫡妻之位聘娶姜檀心,太子哥此番一言,可是效仿那日梅林戲語,但凡是臣弟之妻,您必要沾染?”
清風之言,字字剜心,拓跋騫狠狠捶拳在手,卻愣是擠不出反擊的話來。
拓跋湛丟擲這茬,饒是拓跋烈也為難的揉上了眉心,那時九王妃梅林偷歡,不休這是打兒子的臉,休了這是打皇家的臉,當日他與萬皇后商定,先由著拓跋湛自行休離,只是要等一年之後再驅人出府,那時再以七出無後之條告示萬民,可少許多流言蜚語。
深出一口氣,拓跋烈看了這兩個兒子一眼,頹然的坐上將軍案後的龍座之上,單手撫額,他指了指姜檀心,威嚴冷聲:
“姜檀心,寡人的兩個兒子,一個是未來的皇帝,一個願意以正妻之位娶你,你不過四等賤籍,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他在問她,也在問自己——你曾給我一剎那的寄託,只是那麼匆匆一瞬,你將屬於寡人的兒子,一條陌路之後,依舊是幻夢一場。一想到你要枕著別人的臂膀淺笑入夢,一想到你要為別人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一想到……
生同寢,死同穴,寡人不會要你,也絕不許別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