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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都有那麼幾位。夢飛就是一個。跟夢飛,你可以無所不談,她對知識和資訊的吸收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她的釋放能力,那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她喜歡黃花梨,她就是黃花梨,越是中心,密度越高,嚴嚴實實、實實在在的,那可不是空心的竹子好比的。”
“啊哈——我還真沒聽說把人比作黃花梨的!真夠有創意的。”尚金堂覺著新鮮,“要是用我們文學院當下時尚的術語,應該用‘陌生化手法’來形容你的比喻。”
“你想想是不是?黃花梨的紋路行雲流水、自然飄逸,這是夢飛的氣質。黃花梨傢俱簡潔素淡,潤澤不燥,內斂不喧,暗香不揚,這是夢飛的姿態。最關鍵的是,黃花梨,它跟人的氣息交流,隨日月推移而漸入令人韜光養晦之境,這是夢飛的——”李崇霄突然意識到自己進入了一種自我的情境,話沒說完,不免樂了起來。
“我聽得懂,你是在說夢飛不可多得!哈哈——現在的黃花梨可是論斤賣的,貴得很吶!”尚金堂哈哈大笑,摞了摞袖子,說到高興的時候,他總喜歡這樣,像是即刻就要下到農田裡,要甩開膀子大幹一場。突然惦記自己給夢飛寫的那麼多的信件,轉而又坦然了:反正既沒寫抬頭,也沒寫落款,作為證據,那是不可能的了。於是,輕鬆了許多。“你剛才說中國文人對竹子的那份精神寄託,所謂‘無竹不成居’,這倒讓我想到中國古代當權者對高屋大宅的建築熱情。你看看明代、清代的建築。他們為什麼喜歡高屋大宅?看看我們南京遺留下來的明、清建築。現在的建築師都會用‘氣勢恢宏、雄偉’這種字眼來形容,實在是太淺薄。其實,所有的這些建築可不都是當權者內心的指向嘛!朝天宮正襟危坐,石頭城霸氣逼人,就連陵寢都壁壘森嚴、威風凜凜。這是什麼?這是當權者對權力的理解,也是他們對自我的證明。他們享受勢力,享受操縱,享受掠奪。古今中外都一樣,希特勒、墨索里尼,哪一個不熱衷於大興土木?知道夢飛喜歡什麼建築?呵呵——小木屋,而且是躲在山坡樹林裡的小木屋!”他想表達的是:關於夢飛,我並不比你李崇霄知道的少。
李崇霄點點頭,不說話。尚金堂城府深,心眼多,世故老,但是,他讀了足夠多的書,有了足夠多的思考,作為朋友,未必可靠,然而,作為談話物件,則是融融洩洩的,可以享受思想對稱的休閒與自在。
茶餐廳的老闆親自把新泡上的鐵觀音端送上來,說剛才泡茶的是新僱來的員工,分不清紅茶和綠茶,分不清普洱茶的生與熟,分不清安溪的鐵觀音和黃山的毛峰,並不停地低下頭表示歉意,取走原先泡的茶,退兩步,誠心誠意地請他們下次再光臨。尚金堂根本不正眼瞧他,繃著個臉,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講話。這小老闆尷尬,沒敢離開。李崇霄笑著提醒他下次注意,別再出差錯就行了,說完便趕緊打發他走開。
“所以啊,我們帶的研究生,不在多而在精。有一個夢飛這樣的學生,足矣!就像寫論文,不在多而在精。”尚金堂莫名地亢奮起來。尚金堂和李崇霄的著述都不算多,每年頂多只發表三五篇論文,兩三年頂多只能寫出一部專著。而他們各自在漢語界和哲學界的聲望卻如日中天。在著述的問題上,他們早有共識:就他們自己的能力和精力,著述不在多,而在精。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高等學府 第二十八章(7)
兩人在取捨碩士或者博士研究生的時候卻稍有差別:李崇霄喜歡招收潛心做學問的人,而尚金堂則更傾向於招收已經佔有一定社會資源的人,如各大部委的司長或副司長、雜誌社的主編或副主編,出版社的社長或副社長,省委省政府的秘書長或副秘書長,學校的校長或者副校長、院長或者副院長、系主任或者副系主任,公司的總經理或副總經理等等,當然也包括這些人的直系親屬或者親朋好友。尚金堂每年都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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