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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在哭,他知道的。
雖然笑著,眼裡卻有淚,淚止不住地流。她不知為什麼要流淚,只知道,想流淚。那就流吧。
笑聲漸漸變成輕聲的啜泣,白寂偊很恨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在月徊面前總是如此軟弱,明明阿偊是個強悍的姑娘!但,也只在他面前軟弱。
她不知道,自己盡情放肆的大哭時,月徊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是一種混雜了不解、不忍、不喜,更帶著陰鬱的複雜神情。
可是白寂偊來不及知道,她還未哭完,那鏡子便遽然消失,等她哭完再找月徊,想要傾訴自己此時的心情,卻愕然當場,他何時消失的都不知道。
白寂偊悲從中來,她想問,想問月徊你到底在哪裡,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來找你?!你,為什麼,在我的意識之海,想來就來,就走就走?!你,是不是對我可是他顯然不想給自己這個機會,他明知道自己想問,卻有意迴避。白寂偊失魂落魄地坐著,突然一擦眼淚,嘶聲大喊,月徊……月徊……回來……給我滾回來!
這到底是不是她的夢?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夢裡的人?莫非永永遠遠只能在夢裡相見?!
“哈哈,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白寂偊仰天大笑,笑得淚如雨下。她滿腔似水柔情無處可託付,甚至不知對誰言說,如何言說!
悲傷憤怒有如潮水般在她心間翻騰,洶湧澎湃。眼前一花,深藍色光帶繞她身周盤旋,沒入她體內,帶來有如溺水沒頂一般絕望無助的感受。
水啊,水!你時而柔情婉轉,時而暴怒狂飆;時而輕綿吟唱,時而高歌昂揚。哪個才是你,還是都是你?!
一層突如其來的藍色漣漪有如倒扣下的大碗籠罩著白寂偊的繡床,她沉沉睡著,腮旁還有幾滴淚。這水色波紋緩緩漾在白寂偊身外,卻又似將她包含於中,有如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拍著她,哄她好眠。
一覺醒來,竟有如百年漫長。白寂偊想起意識之海中水行禁制解開的情景,綿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水的萬種風情,食指尖竟沁出一滴晶瑩水珠。她自嘲地笑笑,抱膝埋頭,呆呆地坐了許久。
直到萬篪敲她房門,白寂偊整理好衣裝,出了門,見萬篪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直看,以為哭腫了眼睛,忙掩飾般勉強笑道:“要吃飯了?”
萬篪點點頭,仍盯著白寂偊的臉看來看去,直盯得她不自在了,才嘖嘖讚歎著問:“你究竟用了什麼化妝品,為什麼面板好成這樣?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難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我也打贏了呀……”不但說,她還用手指在白寂偊臉龐上輕佻地蹭來蹭去。
白寂偊哭笑不得,打下她的“狼女爪”,瞪她一眼道:“你胡說些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只用爽膚水的。”這裡說著,心中一動,竟也摸了摸自己臉蛋,嗯,好好摸,不知道有沒有月徊的面板好摸。
打住!你在想什麼?白寂偊暗罵自己,但是臉,不可避免地慢慢飛紅,因為在剛才有關於“月徊的面板”之後,她又繼續想,不知道月徊會不會喜歡摸?
呃……不想了,不能再想下去,要魔怔了!白寂偊喝令自己冷靜,想回房去衝把臉,卻已被壞笑的萬篪拖住。面對這小妮子狐狸一般狡黠的探究神色,白寂偊心中哀嚎,卻只能強撐著裝出沉著表情,滿臉無畏地坐到桌旁,開始吃晚飯。
還有一場架要打呢,你得平心靜氣。白寂偊不斷警告自己,可惜越是想靜下心越是靜不下,文榜默記比試時的冷靜不知跑去哪裡。實在受不了心情的焦躁,白寂偊牙一咬,心一狠,心念動處,憑空一道水簾兜頭澆下,驚得萬篪跳出老遠,萬笑予筷子掉在地上,萬笑童一口米飯哽在喉嚨,大聲咳嗽。
這水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