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蒼碧與蔡淳幾乎同時出了口長氣,前者為保住了自由,後者為保住了性命。
蔡淳腿傷得不輕,要瞞過母親顯然不容易,他沿途不斷摸索著生在地上的蛇銜草,採了一大把,放到一塊光滑的大石上,撿了兩塊小石,搗弄著。
蒼碧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正是塗在自己指尖上的,不好聞的綠色草糜:&ldo;臭死了……&rdo;
許是書生太貪心,一下子採了太多,搗了半天也沒碾碎多少,蒼碧實在看不下去了,輕巧地躍上石面,一爪拍開笨拙的手,抄起一把藥草塞進自己嘴裡。
&ldo;這什麼鬼東西……苦死了!啊嗚……好苦……&rdo;蒼碧尖嘴動得飛快,一邊還含糊地抱怨著,眼淚被辛辣和苦澀夾雜的鑽心味道勾了出來,在翡翠珠子邊上打著旋。
書生愣了愣,正要去掰小東西的嘴,只見小白狐嗚嗚叫著,兩隻前爪像人似的,三下五除二把他小腿上隨便綁的松結解了開來,露出深深的幾條血道子,隨後&ldo;呸&rdo;一聲,把嘴裡混著唾液的草糜嫌棄地吐到傷口上。
&ldo;豆腐不能白吃你的。&rdo;蒼碧說著,伸出小巧的舌,沿著傷口舔|弄著草糜,不過片刻就把兩條刀傷蓋全了,再次躍上大石,正要如法炮製再來一次,卻陡然被抱了起來。
蔡淳鞠一掌甘冽地溪水,送到小狐狸嘴前:&ldo;藥草苦,漱漱口。&rdo;
&ldo;我還沒弄完呢,等會兒再漱。&rdo;蒼碧別過頭,嘴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長痛不如短痛,只想快些結束這煎熬。
蔡淳彎起的手隨即跟上:&ldo;快漱漱口,一會兒苦到嗓子眼裡了。&rdo;
果然腿多了兩條,說的話人家都聽不懂了,蒼碧有嘴說不清,只能敷衍地漱了一口。
一般人只見過狐狸飲水,哪見過漱口的,蔡淳也不覺得奇異,不依不撓,又鞠了一掌:&ldo;漱乾淨些,這藥草吃下去會壞肚子的。&rdo;
蒼碧拗不過,只好再漱。
整整漱完五次,白嘴巴邊上一點綠意都沒有了,蔡淳才放過他,然而卻再次剝奪了蒼碧的自由,把他放進書箱,蓋上了蓋子。
蒼碧撲騰著撞了撞,聽見竹扣扣上的輕響,不解地叫著:&ldo;你做什麼又關我,藥還沒上完呢。&rdo;
&ldo;別吵。&rdo;蔡淳手肘輕輕撞了撞書箱,兀自繼續捻藥。
蒼碧從竹編縫中看了會兒,又無趣又不痛快,乾脆四仰八叉地曬著下午的暖陽,懶得理書生了。
蔡淳搗騰了一下午,把小腿上能看出上的地方抹了個嚴實,原本鮮紅的地方厚厚結著一層墨綠色,隨後他又弄了把黑泥,再塗上一層,這才背起書箱,避開眾人猶在勞作的天地,繞路回了家。
蔡母見他滿腿汙泥,上去就要擦,蔡淳忙不迭地擺手說沒事,抄起條剛洗淨的皺麻布褲,奪門而出:&ldo;我去洗洗。&rdo;
再回來的時候,擦淨了泥,換了褲子,一點也看不出傷的痕跡了,只是深色的布褲上染了片髒兮兮的深綠,蔡淳只說不小心弄髒了,吃過晚飯就把蔡母推進裡間,自己則在飯桌上心思不寧地看書。
翌日一早,蔡淳從書卷中睜開未睡醒的眼,便看到小巧的白狐極近地貼過來,墨黑的眼閃了閃,扭頭避開。
蒼碧並不是想親吻他,抬爪子拍了拍蔡淳的臉:&ldo;有人敲門。&rdo;
門扉適時的咚咚又響了兩聲,伴著外頭陳伯的咒罵聲:&ldo;蔡淳,你這小子給我滾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