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你吃過了嗎?」顧長願問。
邊庭先是搖頭,又點了點頭。
「還是不會說謊。」顧長願笑了一聲:「你等等。」
他轉身進了屋,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脫了手術服,換回鬆垮垮的t恤。顧長願半掩上門,透著門縫的光,找了塊乾淨地兒坐下來:「就坐這兒吧,我們一起吃。」
邊庭呆呆站著,顧長願揪了一下他的袖子:「愣著幹嘛,來吃啊。」
邊庭挨著他坐下,白粥冒著熱氣,面上飄著幾顆枸杞,顧長願舀了一勺,牙齒咯稜一下,沒想到粥裡還有雪梨,切成了末,藏在裡頭幾乎看不見,入了口才嚼出味道,酸酸甜甜的。
心突然就化了。
真好。
「明天讓人把隔離室的床單和枕頭都燒了,再把房間打掃一下。窗戶也不用一直封著了,開啟透透氣。」顧長願說。
「好。」
「岐舟的木頭盒子得給他送回去,槍也是。」
「好。」
「邊庭……」顧長願喚道,燈光下邊庭眼眶深陷,下頜消瘦得像個樁子尖兒,又想起他守了他兩夜,幾乎沒吃沒睡,心疼壞了,把飯盒遞給他,抬手摸了摸他短短的發茬兒,「你也去睡一會兒吧,回宿舍好好睡一覺,你瘦了很多。」
邊庭嗯了聲,抱著飯盒,寡淡地扒了一口。一道白光射向他們,刺得他睜不開眼,邊庭放下飯盒,光線隨即暗了,軍綠色的梟龍皮卡穩穩噹噹停在兩人面前。
平頭跳下車,何一明跟著下了車,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冷冷地瞥開了。
顧長願站起來:「岐舟他……」
平頭嘆氣:「沒能帶回來。鎮上已經知道岐舟死了,我們想偷偷把遺體帶回來都不成了。」
邊庭聞言也站了起來。
平頭說:「我聽鎮上說,岐舟受了風寒還在夜裡跑了出去,最後病得太重,撒手人寰了。」
話雖這麼說,但誰聽了都清楚,這多半是嫿娘為了隱瞞岐舟感染,編了個簡單的理由。
顧長願:「鎮上的人相信了?」
平頭攤手:「他們從不懷疑嫿娘。」
「那她打算怎麼安葬岐舟?」
「還不清楚,高排長還在鎮上守著,」平頭撣了撣身上的雨水,「反正遺體是弄不回來了,嫿娘堅決不放。哎,現在鎮上都傳岐舟是得了風寒病死了,風寒又不是多大事,咱們卻要把屍體帶走,是挺玄乎的。」說完忍不住嘆了口氣。
何一明忍無可忍地嘖了一聲,他在嫿娘那兒碰了釘子,憋了一肚子火:「玄乎什麼?她就是不想鎮上有奇怪的傳言。她怕鎮上恐慌,所以隱瞞了岐舟感染的事,現在人死了,正好不用瞞下去了。我們要帶走岐舟,她就要再編造一個把能岐舟交給我們的理由……」
眾人鴉雀無聲,謊言一旦說出了口,就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顧長願看了一眼何一明,何一明還在氣頭上,倒是沒看他。
很少插話的邊庭忽然開了口:「如果鎮上的人發現嫿娘騙了他們會怎樣?」
眾人齊齊看向平頭,平頭被問得一愣,先是無話可說,後來才想出一句。
「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一時間,屋外又靜了,一個個都木著一張臉。暮色深沉,屋頂上掛著一盞灰撲撲的燈,照得每個人臉上像塗了一層生石灰。半晌,遠處串出一團黑影,黑影撲稜著飛上天,消失在視線裡。漸漸的,風中傳來古怪的嗚聲,聲音起初飄忽不定,很是虛渺,顧長願以為是自己又耳鳴了,猶豫著四下張望,卻見其他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才意識到不是幻聽。
聲音彷彿風沙穿過巨大的號角流動在山海之間,舒硯被吵醒,站到人群中間,有光膀子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