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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撲入他懷裡的那一刻,溫朝夕將傘向後移。即便他們二人已貼住,溫朝夕還是將傘偏向青年,遮住青年濕透的後背,他則仍有一些地方在傘外。
青年抱著他,對方身上的氣味也是他許久未聞到的氣味。那偏瘦的一團正用力往裡鑽,他感受到懷中人濃濃的貪戀。
溫朝夕喉結微滾,眼瞼垂下。
他已活過萬歲,又有何不懂?
少年情誼,讓二人兩小無猜,從無隔閡。青年還是當初那個青年,不諳世事,師兄是他最重要之人,他視若親兄長一般,滿腔情感皆是親情。
可師兄卻已在世上獨自活了萬年,見慣了是非與醃瓚。
從青年回來後第一次如小時候那樣心思澄亮地靠在他身上時,身為二十七境老祖又怎會不明白二人情誼早已過界了?
師弟不知情,他一次比一次湊得近,彷彿與師兄黏在一起就會使他歡愉無比。
對方情難自抑的一吻卻讓他道心不穩,他明白他心亂了,他對從小寵到大師弟不知何時在滿腔真情中夾雜了一絲難言之慾。
懷中人早已成了大人,可以去尋相伴一生的道侶。
他非善人,萬年前不知行了多少事,凡他所想,最後皆成他囊中物。
師弟他不是得不到,只要他在耳邊輕哄,對方就會暈暈乎乎穿上喜服,與他結成道侶,耳鬢廝磨。
可正是因為對方這份全心全意的信任,讓他生不起半分齷齪。他會對世間所有人用上心機手段,唯獨小曜,他不會讓這顆明珠蒙一縷塵。
他是師兄、兄長。光是這份倫理所繫的親情,他也不會輕易逾越。
何況……他已非青年,小曜應有更廣闊的天。
那夜,他思慮良久,最終決定讓小曜通曉此事。他欲將翅膀還給對方,可當對方真打算接過時,他胸中又積了氣。
幾日後,他難得釋懷了。
雨水「噼啪」作響,青年窩在他懷裡,溫朝夕抿唇。
胥朝起意識到自己全身濕透,他擔心也弄濕了師兄,於是連忙鬆開手臂。
就在這時,溫朝夕脫下外袍,寬大的衣衫將青年緊緊裹住,他則一身玄色單薄裡衣。
胥朝起仰起頭,師兄亦是俯看他。
他喉結滾動,忽然委屈道:「師兄,我頭髮好幾日沒好好梳,越來亂了……」
曾經欲飛的小鷹收了翅膀,又重回了大鷹的巢穴。
溫朝夕看出了什麼,眸中有流光隱於眼底。他錯開了與胥朝起的視線,伸手輕輕將青年的濕發捋出視線,讓對方眼前明亮。
「師兄等會兒幫你梳……」
「師兄,我想吃清蒸小龍魚了。」胥朝起看與師兄關係緩和,又提起了這些日子早就心心念唸的。
黑暗中,胥朝起能看到的並不多,自然也沒有看到師兄眼中的溫和與唇邊淡淡的笑。
「好。」
他們踩著雨水向前殿走去,過了一會兒,師兄突然道:「夜裡只能吃小半碗,不能吃太多。」
胥朝起聽到叮囑,非但沒有不滿,眼中反而漫上了喜悅。
「好!」他答應了,然而心卻沒有歇。
他望著逐漸轉小的細雨,悄悄湊近了師兄。
他時不時向上看去,約看了有幾息,他低著聲,微啞道:「師兄,這兩日我腰疼……」
溫朝夕微頓,身形有一瞬的不穩。他指尖微動,向掌心蜷了蜷,眼眸半闔,恍若沒有聽見一樣。
胥朝起怎會如願?他看師兄不說話,於是拽住了師兄的袖子,好看的眼眸有些不解,但還是聲音微弱又道:「師兄,我這兩日餵小魚多了,腰有些酸。」
溫朝夕垂眸看了眼青年略纖的腰身,他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