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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黑了。
伸手不見五指,就連人站在面前都已經看不見了,好像所有的光亮都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秦忍在身上四處摸索了一番,翻出一個打火機。
他借著打火機的微微光亮,翻開時弋的掌心,掌心之中赫然是有些脫落的紅色血跡。
秦忍眉間皺了一下,「自己去的,還是有人拉你去的。」
時弋不答反問,「是什麼?」
「血。」秦忍言簡意賅,語氣壓著一股氣,「時弋,是什麼,讓你這麼,這麼不……」
秦忍把「不相信我」四個字在嘴裡糾纏了又糾纏,壓了又壓,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時弋靜靜地聽著秦忍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的話,未出一言。
小瞎子在這場遊戲裡活一遭,完完全全相信過秦忍無數次,現在只是信不下去了而已。
時弋捏著盲杖,緩緩地後退幾步。
「黑夜降臨,請遠離被標記的食物。」鏽舊的聲音在此時突兀地響起了。
還未做好準備的人,又一次心慌了起來。
白日見過那破碎的門的眾人,連門都不敢靠近,死死地縮在一角。而黑暗吞噬所有,能見的感官被遮蔽。
聽覺被無限放大,彷彿能聽見門外有什麼怪物走過,走過,又走回來。
「算了,」秦忍聽得這聲音,撇開腦子裡的雜亂的想法,「小瞎子,手伸過來,跟著我走。」
時弋沒說話,他濃墨的黑夜之中,他本就看不見什麼,更別說看見秦忍的手,他只是抱著盲杖,轉身估量著走過來的路線,憑藉意識躲過那些障礙。
「小瞎子?」秦忍僵在空中的手被不知哪裡來的怪風吹得發冷,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要聽到剛剛還在他身旁,屬於時弋的呼吸聲。
但是沒有,他只是聽到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秦忍將手裡緊拽著的打火機捏了又捏,指甲在上面磨了又磨,終是沒能忍住,一個甩臂,砸到地上。
小瞎子,不能夠不在秦忍身旁,也不能夠躲秦忍。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以後也應該是這樣。
秦忍在自言自語了好幾遍,才終於將那股火氣壓下去。
「遊戲就是這樣的,會把每個人變得不一樣。」
「小瞎子,也只是受影響了。」
「和你當時一樣,沒關係。」
秦忍深呼吸一瞬,閉了閉眼,手裡握著他隨身帶著的小刀,刀尖朝外一路刮著牆面往前走。
「對,不是什麼大事。」秦忍輕聲嘀咕著,「進來的時候不就知道會這樣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找回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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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弋出了那扇門,在走廊裡靜站了一會兒,閉上眼睛聽了聽周圍的動靜。
有人在不停地跑動著,聲音從更上一層樓傳來,還有人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不停地叫嚷著。
時弋靜靜地聽著,隨後緩緩地睜開眼。
原本漆黑一片的眸中景象裡,突兀地出現了一點模糊的濃霧。
時弋轉頭往那個方向看去。
那是一樓。
遊戲開始的第一個步驟,是投放恐懼。
恐懼之處沒有安全區,除非沒有恐懼。
但事實是,沒有普通人不會感到害怕和恐懼。人對黑暗始終都是有莫名的害怕和慌張的。
起初也許還能勸說自己不害怕,但是隻要深夜之中製造出了一丁點的奇怪聲音,隱藏的恐懼舊再也藏不住了。
會爆發得一次比一次洶湧。
遊戲第二步驟,是遠離被標記的『食物』。
被標記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