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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起勇氣抓住沈涼月的手,把額頭抵在他微涼的手背上,懺悔般一字一字地說:「我請求你相信我的話,我從沒有不愛你只是太過在意、患得患失。」
那時,沈涼月的種種好處令賀明風倍感壓力,襯得褚飛的不完美和笨拙都可愛起來,讓他想起小時候依賴他、崇拜他的沈涼月,這也許可以算是一種微妙的移情。雖然沈涼月和褚飛一點也不像,但賀明風之所以對褚飛分外地好,是因為在一定程度上把他當成了感情上的替身。在他擔憂自己配不上盛放的玫瑰時,褚飛的愛慕與仰視更滿足了alpha淺薄的虛榮心,讓他和真正的所愛漸行漸遠。
人是多麼軟弱的
動物,一段感情又要經歷多少懷疑和動搖?當賀明風真正認清自己的心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他親手澆灌的玫瑰,他心上的花園從此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沈涼月沉默了許久,而後緩緩地說:「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想要我怎麼回應你呢?」
賀明風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半跪在沙發旁、像一條依偎著主人的溫馴大狗,他把臉埋在沈涼月的手上,「我一定要向你道歉,並不是為了求自己的心安,而是想讓你不要再糾結難受。我知道你今天在打靶場不開心了,我很自責、很愧疚,我不希望你被那些事困擾,因此懷疑自己。你上次在那幅畫前說的話,讓我太心疼了,要是這次,你又產生了那樣的誤解,我真的」
他的嗓音有些哽,頓了頓才接著說:「我希望你知道,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你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賀明風抬起頭,凝望著被他狠狠傷過的玫瑰,恨不能把自己淌血的心掏出來給沈涼月看看,那上面從來都只刻了他一個人的名字,「涼月,這些年,我真的懂了很多我懂了你說的獨一無二,也懂了怎麼去愛一個人,真的。」
沈涼月平靜地看著他,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動容的波瀾,只是淡淡地問:「是麼?那怎麼才叫愛一個人呢?」
賀明風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提起了一件往事:「你還記得嗎?在你的成人禮上,我沒有送你禮物,其實禮物就在我身上,我為了準備那個禮物,花了很久的時間但是顧雲深大張旗鼓地送來了銀月王冠,我覺得我的禮物不是最好的、實在拿不出手,所以即使知道你很失望,還是對你說,我忘記了準備禮物。」
他試探著與沈涼月的手十指交扣,慢慢道:「我把自己的情緒、臉面置於你的心情之上,這讓我後來想起時常常很後悔。我那時不會愛你,我的太多做法其實是自私而不自知,可我現在知道了,我該把你的感受和需求放在第一位去考慮,重視你勝過我自己」
「其實無論你送給我什麼,我都覺得是最好的。」沈涼月嘆息般地說:「我當時,真的很愛你。」
「當時」兩字中包含了多少惘然,賀明風的心顫了一下,沈涼月從未如此直
白地表達對他的感情,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累了,你也回去吧,晚安。」沈涼月似乎不願意與他再多說,側臉如同玉雕的像,絲毫不曾被賀明風方才的剖白觸動。
「那你早點休息,睡個好覺。」賀明風戀戀不捨地鬆開他的手,低著頭落寞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曾設想過沈涼月聽到這些話的反應,也許會憤怒地指責他的荒唐、又或許是遺憾傷感的落淚,卻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的無動於衷。
難道一切的美好都只能停留在過去?難道他們的感情只能追憶當時?賀明風當然不甘心,可從沈涼月的態度上又看不到一丁點希望。他心事重重地吞下一顆安眠藥,又注射了肌肉鬆弛劑,像一具僵直的死屍般躺在床上。
令人窒息的憂鬱苦悶和睡意一起襲來,心臟上像壓了一塊巨石,他的神智在被壓迫著向下沉降,卻在恍惚夢寐間聽到了一聲低迴悵惘的